【八十一 九王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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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滴过得无比缓慢，守在凌少身旁的我心情沉重，机械地为他物理降温，可是丝毫没有作用，他高烧不止，神智迷糊，我陪凌少一起熬着，我要陪他渡过这次劫难。潘邵阳来过三次要替换我，都被我拒绝了，大约到了丑时三刻，凌少的额头更烫了，身体开始抽搐，我开始紧张，手足无措，我叫来潘邵阳去取来烈酒，让他用酒擦拭凌少的全身，又让侍卫将毛巾放在室外冷透，再放于凌少的额头，终于在三个时辰后，凌少的体温奇迹般开始下降了，身子也不在抽搐了。我见凌少的情势有好转，心里明白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便让他们都回去休息。</p>

我守在他的身边依旧为他物理降温。</p>

突然我耳边听到一句：“蓉伊，你在哪里，我便在哪。”</p>

我以为凌少清醒了在对我说话，可细细观察，他并没醒来，我才明白方才他是在说梦话。在他的梦中听到自己的名字，颇感意外，很想知道他的梦究竟是什么内容。</p>

凌少的体温终于回归正常，窗外天空有一丝白光，黎明即将到来，这危难的一夜，凌少终于挺过去了。我趴在他的床沿略微休息一会儿，我要在这里等他醒来。</p>

睡梦中，我的头似乎有一只手在抚摸，我警觉地醒来，是凌少的手，他艰难的用手在抚摸我的头发，我见他醒来，激动得问：“想不想喝水？饿不饿？”</p>

我发现身上多了一床棉被，猜测是潘邵阳为我做的。我起身去取茶水，才发现日已上三竿，屋内并没有常温茶水。正在此时，潘邵阳端着托盘进屋道：“九王妃，吃早餐吧。”</p>

我接过托盘道：“谢谢你。”</p>

潘邵阳：“你为我和柔福做了那么多，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p>

我来到凌少身边，一口一口喂他喝粥。</p>

我：“你就不能欠我吗？我替你挡一箭，你替我挡一刀。”</p>

潘邵阳觉得自己处在这里听我和凌少对话很不妥，便告退。</p>

凌少：“我说过，我不能让你再受伤。”</p>

我：“我也说过，你安好我才能安全，你要快点好起来。”</p>

凌少：“嗯，蓉伊，我们古人没有那么脆弱的，阎王爷说我太年轻，他还不收我，你不要担心我。”</p>

我：“我担心一个人回宋朝，路上没有人陪我太寂寞。”</p>

凌少：“我的作用那么大，挺开心。”</p>

我与凌少彼此调侃着，他没有答谢我守护他一夜，我也没有多问他伤势的感受，我知道，他知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一切尽在不言中 。</p>

凌少到底是身子骨好，伤势在医馆养了十来日，恢复的有五六分了。我的箭伤也好的有九分了。</p>

我们在潘邵阳的护送下重新启程，走了三日终于来到金宋交界地界庆州。我们三人驻足一番告辞。</p>

潘邵阳：“接下去的路，两位要自己走了，在下就送到此地。九王妃，凌将军，往后我们很难再见，请你好好照顾九王妃。”</p>

凌少：“那是自然了。潘将军，多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我们后悔有期。”</p>

我：“潘邵阳，柔福毕竟是宋朝的帝姬，她要是想回来，你提前给我们送信，若是她不愿意再回宋朝，那么你在金国要好好照顾她，毕竟你们只有彼此，余生好好过。”</p>

潘邵阳：“请王妃放心，你的话，在下记住了，一路珍重。”</p>

我与凌少骑着马儿悠悠，渐行渐远，路途遥远，马影摇曳。我们一路向南，潘邵阳目送着我们，再见了潘邵阳、再见了柔福、再见了金国。宋朝，我们回来了。</p>

等我们回到九王府，才踏进府里，熙莲刚好在打理花园，瞧见我和凌少回来，立即大声喊道：“王爷，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p>

她奔到我身边，抱着我，喜极而泣：“夫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日日盼着你呢。”</p>

我瞧见熙莲精神饱满，很是欣慰道：“你身体可有大碍？”</p>

“那日我是被马车给颠晕了，后来刘将军直接带我到了庆州与王爷汇合，夫人，你们出什么事情了吗？我们等了你整整三日，也未见你们回来。”到底是我的熙莲，一见到我便问重点。</p>

此时，殿内的王爷闻声也赶了出来，他见我和凌少面容憔悴、风尘仆仆的样子，他惊讶问道：“你们还好吗？”</p>

我看到眼前的九王心跳居然没有一丝起伏，他国遇难如今再度重合，他与我竟已然到了平淡如水的境界，我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的气色看起来很是糟糕，似乎得了一场大病，一场比凌少更为厉害的病。而我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p>

熙莲似乎看出异样，扶着我道：“王爷，我看夫人和凌少都累得很，先进殿吧。”</p>

凌少抱拳对九王道：“拜见王爷，因王妃受箭伤，我们才延误了去庆州与王爷汇合的时机，末将未能守护王妃的安危，还请王爷降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