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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患生嗯了一声。</p>
秦振叹气，“患生，没有人知道会什么时候遇见那个你爱的人，爱过了便是过了，从始至终，是你用情太深。”</p>
“......嗯。”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什么，萧患生突然被一口烈酒呛出了眼泪，然后这泪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砸在酒中。</p>
也许是爱过了便是过了。</p>
他想起来他在军营中第一次梦见江韵秦。</p>
那个时候他满心欢喜，他告诉自己这又是江韵秦的把戏，她总这样爱看他出丑，所以他才不会失态，可渐渐的，他梦不见她了，偶尔能梦见她的时候才勾起了他心中小小的柔软的一点。</p>
他总是很怀念那个在高阁里轻轻吟唱的江韵秦，怀念她在夜晚轻轻剪去烛光，月下吹笙的玲珑模样，他宁愿沉浸在梦中，因为梦中的江韵秦总是笑，那样眼波流转的羞涩模样他一直刻在心中，在梦里他可以依旧是那个不懂事的萧患生，依旧可以无赖撒娇，依旧可以轻轻的喊一声“姐姐”。他不用逼着自己做那将军，不用做一个本该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成熟的将军，在她面前，他一直是个需要人疼的小泼皮无赖。</p>
沉溺于回忆无非是饮鸠止渴，他都明白，只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她。</p>
他感觉到湿润，拿手去捂，可没有用，眼泪顺着指缝留下，任他怎么阻止都无可奈何。</p>
他说，“秦振，我唱首曲子给你吧。”</p>
秦振半倚着，脸上已经有了醉意，他看着萧患生一边唱着小调一边落泪，屋里燃着的香炉慢慢攒了许多浮灰，他仰头灌了一杯酒，心想，这首曲子，恐怕是萧患生心底最后的一丝眷念了吧。</p>
那是萧患生最熟悉的唱腔。</p>
曾经唱过它的人拿它来唱淡淡的眷恋，现在唱歌的人拿它来唱眷念。</p>
秦振不知道什么时候醉倒了。</p>
萧患生独自抱着酒坛子去了屋外，就着屋外的石桌坐下。</p>
天上的上弦月歪歪的挂在空中，旁边的云半掩住黯淡的光芒。</p>
屋门外不知是谁放了一枚埙，萧患生去把他握在手中，低头细细的看着。</p>
埙的边边角角有磨损的痕迹，刻着的是江韵秦亲手刻的海棠。</p>
萧患生落着泪笑了，他仿佛看见江韵秦婷婷的站在不远处，拿着一盘笙冲他浅浅的笑。</p>
他将埙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依旧是最熟悉的曲调。</p>
月色慢慢浓重，曲子吹到了结尾，就像是对故人的告白与告别，柔和的埙声慢慢的溢出人的心底，萧患生吹罢了曲子，将手搭在额上看向夜空。</p>
“姐姐，今天的月亮真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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