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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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他怎么能在被人发现自己的反叛行径时还能那么沉着，她感觉到他的心仿佛石子投入湖中也不会起涟漪的湖面。</p>

她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呆看着他，或许因为他当太监的时间并不太长，所以，她感觉到他身上有阳刚之气的地方，而他的沉着冷静和优雅的相貌又让他显得充满魅力。</p>

所以，让她自己也迷惑不解的是，在本该因为发现他的秘密而对他充满鄙夷和轻视的时刻，她感觉到自己不但没有对他有任何鄙夷和轻视，反而因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而更加迷恋他。</p>

仿佛他有某种本事，让人觉得如果他做了某件事，那么那件事一定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p>

因为谈话不可高声进行，他离她那么近，只有一尺。</p>

她感觉到自己心跳得不可抑止，但她分不清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危险在即，还是因为他周身散发出的让她头晕目眩的光芒。</p>

她知道太监出身通常不怎么好，怎么一个出身不好的人物，会有如此罕见的风度气质。这是让她疑惑万分的。</p>

正在疑惑时，只听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所以，你现在必然认为，我和庄总管都是反臣贼子？”</p>

“我……”她不知如何回他，因为现实好像就是这样。</p>

“有时候在现实生活中，好人和坏人的界限非常模糊，并不是你认为是坏的人，便是坏人，并不是你认为好的人，便是好人。”</p>

她屏息静气听着他说话，她觉得他说的话，更像是在狡辩。反叛皇上之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好人吧？何况皇上还是那么为民着想的一个皇上。</p>

只听他继续说道：“越王勾践和吴王夫差，谁好谁坏？对吴人来说，越王败后夫差留他一命，是对他有恩，他后来反将吴国灭掉，是为恩将仇报。对越人来说，勾践是忍辱负重的神明君王。所谓的好人与坏人，有时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p>

她提出反驳道：“可是，这与你们何干？还是你的意思是你是前朝的皇族？”</p>

这时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虽是太监，但却风度气质完全不像平常的太监，难道他便是前朝的皇子的子嗣？</p>

萧岸并未回她的话，只是说道：“我无非是想告诉你，好人与坏人的界限，有时候会非常模糊。”</p>

刚才庄宗杰在离开之前给他的眼神示意是让他悄悄处决这个宫女，但他却有些不忍心。当然，他也有其他顾虑，处理一个宫女也许轻而易举，但若处理不当，容易导致自己身份暴露。</p>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保密的。你放心。”她识时务地说道。</p>

她并不想立刻去向皇上汇报此事，一则因为向皇上汇报此事，他必死无疑，这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二则，她想偷偷调查一段时间，看看他到底何方神圣。再则，她明白，向汇报之后，自己必遭报复。</p>

她何必做这种于他不利，于已也不利的事情？</p>

她决定姑且相信他所说的，好人与坏人的界限并没有那么分明，当他是个站在他自己立场上的好人。</p>

她此后便一直悄悄调查他，不过由于她出行的地点只能局限在宫里，所以，调查来调查去，她什么也没调查到。不只如此，她反让自己完全深陷在了对他的狂热迷恋里。</p>

她越是调查他，关注他，就越发现他的魅力是她不可抵挡的。</p>

如果说初时她对他是隐隐约约的不甚明朗爱的话，后来的她对他，是死心塌地的爱。</p>

这也是她一步步地走向了和萧岸同样阵营的原因。</p>

只不过让她苦恼的是，她仿佛是在一个人唱戏，她的狂热，他仿佛从来看不到。</p>

她向他抛出的所有橄榄枝，仿佛都沉入了深不可见的漆黑洞穴里。</p>

她从来没有得到他的一丁点回应。</p>

而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或许，他未必不爱我，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拥有真正的爱情，便将爱埋在了心里。”</p>

有时候她也会猜测，也许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别人，所以自己才无法进入。也许，还有一种可能，他这人就是不解风情的那种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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