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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圃的小苗子需要不少时日才能够长成,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必须得小心呵护,精心培育。
这两日处理好小药房和苗圃,顾安然便着手给李诗雨调制药了。容时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府,带着王安都没有回来。所以此时,偌大的王府之中便是顾安然这个安和王妃掌权。她想从大药房中支取什么药材,下人们根本不敢阻拦,如数将王妃需要的药材送到了她的院子。
顾安然给李诗雨调配了一些能解基本毒性的解药,但若是罕见的奇毒,是解不了的,好在这味药她放置了不好珍奇补药能够护着心脉,哪怕解不了奇毒也能够拖延时辰,这只是给她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人若犯上来了还当没事人一样,就是傻的。李诗雨的性子非常奇怪,说温柔只是面对广安侯府的人,但是面对其他人却是冷漠,给她配置一些毒药,真的能派上用场。
顾安然精心调制,埋在小药房里不分日夜,就连用膳也是小鱼送到了小药房,她随意的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继续调整各种药材的配比。
做着自己喜爱的事情,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等她终于做好要送给李诗雨的新婚大礼时,已经离她进入小药房算起整整七日时间了。
顾安然从小药房里伸着懒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小鱼靠在小药房的门口睡着了,顾安然拍了拍她,让她回屋子睡去别着凉了。
小鱼揉着眼睛站起来,本来还想给安然去打洗漱的热水,直接被推走了,所以就乖乖回屋子去了。
顾安然抬头看了眼天空,只有几颗星星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她打了一个呵欠,揉着自己胀疼肩膀回了屋子。
她懒得唤下人打来热水,直接用屋子里剩下的凉水简单洗漱一下,就脱了外衣上床睡去。
许是这些日子熬了太久,身子着实疲惫,她脸沾着枕头,很快就睡去了。
顾安然是被几声低沉中带着焦急的声音唤醒的,她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身,双眸在夜色中看不清楚,警惕喝道:
“谁?”
“是属下,王
安。”
屋外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顾安然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实是那冷面管家王安的声音。
想到容时一连好多日未归,顾安然的睡意瞬间就没了。
“你等我一下。”
顾安然摸摸索索起身,穿上鞋子,套好了外衣,三两步跑到屋门口,拉开了门,问:“怎么了?王爷呢?”
王安不会轻易来找她,除非是因为容时的吩咐。
“还请王妃跟属下走一趟,王爷在书房,他……”王安皱了皱眉头,顿住了。
顾安然直接道:“走吧,。”
说罢,她跟在王安的身后快速的朝着书房而去,连一向与她形影不离的小鱼也没有叫着。
到了书房门口,王安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顾安然突然跪了下来,恳请道:“王妃,无论接下来您看到了什么,还请您切勿保密。”
顾安然皱了皱眉头,这还是她进了王府这么久,王安第一次跪她。她点了点头,示意王安起来,说自己从来都不是多嘴之人。
王安松了口气,领着顾安然进了书房后面的那间她未曾踏足过的禁地。
藏于书房内暗室,密密麻麻拴满了铁链,而此时,铁链之中,拴着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他的双手双脚皆被铁链紧紧的束缚着,只着了白色的里衣贴身的穿着,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的贴附在他的身上。
白色里衣透出的殷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就算没有看见面容,顾安然也知道,这是容时,只能是容时。
王安的眼中带着心疼,焦急与不忍,冲着顾安然又跪了下来,道:“王妃,请您救救王爷。我们昨日就回来了,王爷一直抗到了现在昏了过去,属下只能找您。”
虽然,王安并不相信顾安然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会什么过人的医术,可无奈王爷信她,他只能去试试。
国师还没有回京,再没有人,没有人能够救他家王爷了。
顾安然没有理会王安,也没有问为什么要把容时拴起来,她看着这样的容时,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捏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容时
身边,正打算伸出手查看一下他的状态,还没有碰到他,他却突然狂躁起来。
他猛的抬起了头,露出一双通红的双眸,怒视着她,那种冰冷刺骨的眼神,是顾安然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你……”顾安然下意识的出口关心,还没说出口,就见容时暴怒的嘶吼,道:“给我药,给我药!”
药?什么药?
顾安然转过头质疑的看向王安。
王安绝望的摇了摇头,也不再继续隐瞒道:“因为这一次不知道要出去多久,所以属下就将王爷的药全部带在了身上,可是没有想到遇了袭,虽脱逃了,但王爷的药丢失在混战之中。之后王爷犯病,属下有回去找过,没有找到,只能将王爷先带了回来。”
顾安然听着,转过头看着容时疯狂的挣扎着,手腕已经被铁链磨破,血液顺着他纤细的手臂流了下来。
容时嘶吼着,放佛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不断的折磨着自己的身体,机械的重复着药。
“容时,你看着我。”顾安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甚至不再去问王安究竟是什么药,用的什么原料制成的,因为……容时的样子她见过,虽不是在他身上,但这明显是毒瘾犯了。
容时听着顾安然的声音,迷茫的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恍惚间恢复了一丝清明,艰难道:“安然,你出去,别看我……”
说完,他的神智又被巨大的痛苦淹没了。
顾安然没有耽搁,吩咐王安用锦缎垫在容时的手腕上,别让他脆弱的手骨与铁链之间继续摩擦,加深伤口。
她自己则是脚步飞快,跑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头扎进小药房,冷静而快速的打开一个个抽屉,用小称称好克数,配比在一起,包起来抓着又往书房的方向奔去。
在进书房的时候,顾安然顺手在书房的桌子上拿了一个水壶,才到了密室。
密室内,容时已经发过一次毒瘾,此时正满头汗水,疲惫不堪的瘫软着身子,由链条吊住他,没有倒下。
王安跪在容时的身边,铮铮铁骨的男子汗脸上都带上了泪水,不住的自责抽着自己的耳光道:“都怪我,若不是
我丢了药,王爷还可以撑上一个多月的时日,他定能撑到国师回来的。”
顾安然没有心思听王安在自责些什么,只是快速道:“你让让。”
在王安让出了一个位置之后,顾安然跪坐在容时的身边,一手扶着他的头,将他脸上唇角沾着的发丝撩开,然后捏着他的嘴,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药粉直接倒入了他的口中,也不管这玩意儿苦得跟什么似的。
巨苦的粉末入了容时的口中,他根本咽不下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口中的药粉也随着他的咳嗽喷出。
顾安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调整的药粉,怎么能够容许他这么浪费,直接提起刚才放在身边的茶壶,捏住容时的鼻子就开始灌水。
王安在一旁看着王妃丝毫不温柔的手段,搓着手好几次欲言又止,又忍了下来,急得在一旁跳脚。
水融化了部分药粉,逼得容时吞了下去,可是现在的他毕竟没有多少理智,一直挣扎着不愿意喝,无意识的就想吐出来,可是顾安然哪里能够让他如意,一直死死的捏着他的鼻子,一般毫不手段的灌水,灌完将水壶一扔,直接堵住他的嘴,低喝道:
“吞下去!”
容时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挣扎不了,他想要喘气,就必须得将口中的水咽下去。
见容时将药粉完全吃下去了,顾安然才松开捏着容时鼻子的手。那力道大得,哪怕她松开了手,容时的鼻翼处都有着两道鲜红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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