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镌刻永恒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她蹭在他胸口点点头。</p>

“哥哥，……我饿，胃很疼。”她小声说，背后早已出了一层冷汗。</p>

“人可以七天不吃饭的。”他哄她，“***的开斋节前好久也不让吃东西，没事的。”</p>

她又蹭着他，点点头，她信他。</p>

“我在，不怕。”这是他有力气时一直说的一句话，声音干涸，像嚼着沙，但她闻之如饮甘露，定了心境。</p>

一觉一觉地睡，也不知道时间，只是最后一次醒来，她觉有点头昏眼花。</p>

“哥哥，……你是谁？”她奄奄的气息飘飘渺渺，“……告诉我吧，我怕……怕我等不到了……”她心里清楚他带的那瓶矿泉水已所剩无几，胃早疼得失去了知觉，身体有点像妈妈晾晒的咸鱼，干瘪得再无一丝水汽。刚开始，她还没想到死亡，这次睡醒，却觉得也许死并不远，一直就徘徊在周围，静候着他们。</p>

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你真的想知道？”</p>

她颤抖地覆上那只手背，牢牢抓着，“想！”</p>

“……那就活着，一定活着出去，你就知道了……这样的废墟清理起来比较费事，会耽搁一些时间，但是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们的……我都听到口哨声了。”他轻声哄着她。</p>

活着……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成了她那段时间里唯一的念想。仿佛看着妈妈种的栀子过了寒冬又爆出新芽，每次她都欣喜，又活过来了呢，今年一定能开更多的花。她最喜欢那花，真想亲手捧一束给他。十六岁，最是情窦初开的年华，他闯进来，用这种刻骨铭心的方式，只有一瞬，却镌刻永恒。</p>

“哥哥……，出去了……还能陪我……一辈子吗？”换作其他背景，她是断然问不出这话。</p>

“好！一辈子。”他的手有些抖，却将她拥得格外紧。</p>

她笑了，哪怕他是善意的谎言，此刻她也愿意自欺欺人地接受。</p>

没想到下一秒，他却摸索着为她套上了一条项链，“收着它，它会护你平安的。哥哥……会等着你长大。”</p>

这句承诺如同活下去的希望一样，烙在了她心里，那么多年过去了，仍挥之不去，虽然她从没再见过他，也从未寻到过，可是此生却再难放下……</p>

“孩子，接受事实吧，”父母反复劝慰，“所有伤患都找过了，真的没人知道他是谁啊……他恐怕已经……”</p>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哭得泣不成声，“你们不知道，他一直就是清醒的……，一直都是……，他比我坚强多了，我都能活下来，他怎么可能死了？！”她抓起胸口的玉坠，“这是他给的，我要登报，我一定要找到他。”</p>

玉坠，是的，那枚玉坠，不知何时也丢了……它曾贴在她的心尖，仿佛带着他的体温，一直陪伴。她曾有个习惯动作，双手护在那玉上，害怕的时候，紧张的时候，想他的时候，这么多年，一直未变，直到后来手捂上去，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p>

苏小小贴着楚天成，没再动，任由泪浸湿了一块枕面。</p>

楚天成的手依然拍着她，一下一下，好似就知道她没再入眠。</p>

*</p>

一早，楚天成去查房，苏小小一丝局促地坐在值班间，她从未和男人这样相处一晚，心里有点慌。突然就听到外间有人说话时，提心吊胆的，像闯了祸的孩子，尤其是听到了“楚大夫”三个字，更让她心惊。她轻提脚步，贴到门边，摒气细听。</p>

“看到昨晚和楚大夫在一起的女孩没？”一个护士问。</p>

“怎么没看到，护士站的人全瞅见了。”另一个满不在乎地答。</p>

“据说是又换人了。”声调在‘又’字上被特意拉长。</p>

“不稀奇。”语气波澜不惊，“安大夫，三四个月，药房小胡，半个多月。至于昨晚那位嘛……我猜，也不会超过三个月。”</p>

一阵鄙视的笑，“她哪里有安大夫的气质？我敢和你打赌，顶多两月吧。”</p>

又是一阵窃笑。</p>

“早和你们说过了，留洋的人，心不安分的，你们还不相信。”</p>

“安大夫也罢了，怎么还搭上了药房的小胡？”</p>

“倒贴的！多少小丫头没定力，自己往跟前凑。昨天那位更夸张，楚大夫值个夜班，她都好意思赖在值班室不走。男人嘛，还不都一样，来者不拒，玩过了，跟换件衣服似的，还不简单？”</p>

“张大夫可不这样！”一个声音申辩。</p>

一声轻笑，“对，张大夫好，就是太好太好，你够不着！”</p>

“去你的！”</p>

苏小小的心猛地一落，今晨刚萌出的一丝悸动也一扫而空，原来楚天成并不是个长情的人。再想想前段时间他突然就消失无踪，说不定又是另结新欢。这样的猜度，更是让她凉下心来，且暗自庆幸自己的悬崖勒马。</p>

(https://www.yqwxw.cc/html/119/119568/449576845.html)</p>

www.yqwxw.cc。m.yqwxw.c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