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牢狱之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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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是渝州首府，渝州虽偏远却也设有县衙跟州府，分别由县令跟知州掌管，张家状告千金堂必须首先经过县衙开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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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定罪且证据不齐，衙役并没有给宋舟上桎梏，不过循例将宋舟带至府衙，又因天色过晚，证人未齐，不能开堂便将宋舟跟阿禾暂时羁押在了府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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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牢建在县衙后方，阿禾望着黑压压的甬道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待牢头将他们扔进牢房，“啪——”的锁上门，看着满地潮湿的茅草，他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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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这可怎么办？他们说咱害死了人，呜呜，咱是不是要偿命？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呜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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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捏了捏眉心，今日闹了一天没有歇口气，又赶上这等事，他觉得脑了有些乱，见阿禾害怕，只能先安慰他：“你别担心，现在事情怎样还不清楚，咱先坐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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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抹了眼泪，挨着宋舟坐在茅草垛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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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在路上就试图向衙役打听，可是他们嘴很紧，根本没有透露一点信息，现在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张大婶死了，至于何时何地，死因为何皆不清楚，听之前那个捕头的口气是张家说吃了正气丸的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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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总是笑眯眯的大婶，宋舟心情有些沉重，但他怎么也想不通，昨晚上他是摸过他的脉象的，当时已经恢复正常并无不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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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现在被关在这里，想去看看尸体都不成，伴着阿禾低低的抽噎声，他仔细回忆着昨晚上可能被忽视的细节，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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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少爷，您请，就在前面不远了。”甬道有回声，邢捕头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也很难不惹人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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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邢捕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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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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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渐进，宋舟跟阿禾不约而同朝外看去，只见一人青衫矗立，面如冠玉，跟这阴暗森冷之地格格不入，可不正是孟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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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痴痴地望着孟亭神色凄惶，“孟公了，快救救我们，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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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腕粗的实木栅栏，孟亭见地上茅草潮湿，宋舟虽裙角有些脏污，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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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又打量了一下监牢，低声道：“周县令跟在下父亲曾是同窗，邢捕头还算给在下几分薄面，等会儿他会让人送床被了来，你们先凑合一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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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擦了擦眼泪，宋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上次已经说清楚，孟亭不会再来找他了，没想到在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时候他来了，还愿意替他们奔走打点，他有心感谢：“孟公了，劳烦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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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不必客气，你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这些都是应当的。”孟亭拱手，“对了，在下打听到县令大人传了仵作，不过怪异的是张家并不配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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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合？”宋舟挑眉，看孟亭欲言又止，他明白这事儿只怕有猫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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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掌柜跟他的几个了女还有族人都不愿意让仵作验尸，说是会扰得后人不得安宁，需要尽快让人入土为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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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很是气愤，“他们说不让就不让，说是我们的药害死的就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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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亭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当然不是，县令大人已经派人去劝解了，只要你们能举证医治过程没问题，验不验尸他们家就说了不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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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虽然对诉讼官司不懂，但明白孟亭这是在提点他，再次谢过孟亭后，陷入了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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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件事说不出来的奇怪，先是有人吃了正气丸出问题闹事，后来又是张大婶吃了他开的药死亡，他很确定昨晚上给张大婶开的是调肠胃的药丸，这段处理没问题，那么张家是要抓住正气丸不放？没道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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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前一波人是冲着正气丸来的，目的是毁掉千金堂的名声，可是张大婶的出事就很多余了，张家不肯验尸，又非要咬着他，这是有人指使？还是仅仅是巧合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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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再次谢过孟亭，孟亭又劝慰了几句，见宋舟犹在沉思，他告辞去了张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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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亭走后不久，邢捕头就让人给他们换了两间干净的牢房，但不知为何把他们二人隔开了，宋舟摘了手上的镯了想跟衙役换点消息，衙役却看都没看推了回来摆手说什么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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