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徐阶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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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微微一笑，道：“海商不同行商，只需在进出海时交税，无需像行商那般，每过一钞关，就需交一次税，故而税率也应高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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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明朝的商税虽只是三十税一，但那只是明面上，也只有官商才可享受这样的税率，对于普通的商人来说，除了缴纳这正常的商税，另外杂七杂八的税并不算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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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官闻言，都认为张居正言之有理，至于那些南方官员，已是完全不作声了，而是各自暗暗在心中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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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官又商议一阵后，终于形成了今日廷议的‘共识’：重开泉州、广州市舶司，其提督以文官充任；其次，二市舶司各可发放船引五百张，且税率定为十五税一；市舶司所征税收，除部分供应当地官府外，其余由国库和内帑共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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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定论，还需报请皇帝，取旨定夺。若是隆庆皇帝同意廷议所议，便可下旨试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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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结束后，已过了申时中了，一些南方官员出了皇极殿，就匆匆去联系未参加廷议的南方官员商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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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四位阁老则至文渊阁又商谈了一阵重开市舶司之事，将今日廷议公论，写成条文后，就命人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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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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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岳，你可知老夫今日为何赞同你那开海之议？”首辅值房内，徐阶和张居正对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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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此刻也不知徐阶所想，之前徐阶可是多次对大开海禁持反对意见，就算其去年主持开月港、奉化，其本意还是为了更好贯彻海禁政策，今日却一反常态，支持他的‘试点’之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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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今日廷议，若是徐阶不表态赞同，绝不可能会形成重设市舶司的‘共识’，而是会在廷臣的争吵声中，然后慢慢不再有人提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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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盯着沉默不语的张居正，缓缓道：“太岳，你我政见多有不同，近日又因这开海之事，让你对老夫也有了些芥蒂。你是我最亲近的学生，老夫待你就如同待已亲了。因此，老夫今日也与你说些心里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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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太岳，老夫家中的不孝了确实与海商私贩有些往来，但老夫身为首揆，如何会因此而反对大开海禁？老夫又岂是为一已之私，弃朝廷百姓利益于不顾之人？太岳既认为打开海禁利国利民，老夫也就趁还在这位了上，助太岳一臂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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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历经风雨多年，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呢。圣上对我不喜，我又已年迈，早晚要离开朝堂这是非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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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这秉政当国之人，在我眼中，唯你一人耳。只是正因你身具国器之才，为人行事难免会盛气凌人，为政者固然要威，却也需燮理阴阳，刚柔并济方可成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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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听到这里，起身朝徐阶作了一个长揖，眼睛有些泛红：“学生谢老师教诲，此恩终身也不敢相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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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欣慰一笑：“老夫入仕至今，能做的该做的都已做了，剩下的就要交给你了。”说完，站起身来，洒脱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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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定定地看着徐阶离去的身影，心中既有感激，也有崇敬，还有惭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