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也有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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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邦开门下了车：“媛媛，你可别听这傻丫头胡说八道啊。来，我们先送你回家”。</p>

车开出医院大门，刘明仪仍然对坐在后排的刘明治和袁媛不依不饶：“人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我这回算是大意了。”</p>

袁媛直跺脚：“咱俩认识八年，今天我才第一次见到咱二哥的本尊，你防我防的还不够严啊。再说我又不是抢了你男朋友。”</p>

刘明仪阴阳怪气地回道：“我去，还咱二哥，还本尊……”</p>

刘明邦打断了刘明仪：“别拌嘴了，说正事儿！”回过头对袁媛说：“回家跟袁主任服个软儿，说到底哪个当爹的不是为了女儿好啊。”</p>

“明邦哥，你快别提他为我的好了。说起来这事儿我就不想回家。”自从刘明邦到眼科工作后，在袁斌面前就一直是点头哈腰、恭维奉承的姿态。主任发怒，他会逆来顺受；主任批评，他会立刻认错；主任高兴，他会点烟递茶；主任发愁，他会出谋划策。所有人都把刘明邦看作是袁斌身边的狗腿子，袁媛也不例外。所以刘明邦的意见袁媛现在是一句也不能听的。</p>

刘明仪又来了兴致：“要不今晚干脆回我家吧，你敢不敢现在就让乡下的公婆见见你这个丑媳妇儿？”</p>

袁媛也不示弱：“这些年哪一件事儿你见我不敢过？我倒是想让伯父伯母评一评咱俩谁更丑。”</p>

刘明仪说了一句“牛掰”，竖起了大拇指。轻轻地在手机上更改了一下路线，便自动调转车头驶过狮子沟，在暮色中向着大山深处的上二道河子开去。随着人工驾驶技术的普及，司机完全被手机替代，即便在深夜开车都不需要开车灯了。</p>

夜里八点半，刘明仪把车开进院子里，家里的大黄狗扒着车窗摇尾巴。大槐树下，刘妈妈已经备好了一桌饭菜。大家下了车，刘明邦向父母引荐：“这位是袁斌主任的女儿袁媛，也是妹妹的大学同窗，就是我和妹妹经常向你提起的那位大才女。”</p>

刘雨农略微诧异了一下，然后连连拱手道：“袁府千金光临寒舍，老朽不胜荣幸啊”。</p>

刘明仪从身后踢了刘明治一脚，“大哥说不到点子上，你再重新给介绍一下”。刘明治拉起袁媛的手来到父母面前：“爸，妈，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p>

刘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回了屋里，一会儿的功夫便拿了十张百元红钞加一张一块钱出来，一把塞到袁媛的手里“好闺女，大娘没啥准备，我们村里时兴这个千里挑一的见面礼，莫见笑啊。”</p>

袁媛也没有推脱，认真地把钱叠好放到自己的挎包里。“伯母，我已经快十年没有摸过这红艳艳的钞票了，没想到还能在你这儿见到，我会像收藏古董一样保存好的。”</p>

刘妈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六年前央行停发纸钞的时候我特意用真空袋包了一些新钱存着，不然将来给儿媳妇儿见面礼、改口费的时候用手机发数字红包太没有仪式感了”。</p>

袁媛一脸的幸福：“收了钱，我是不是以后可以管您叫妈妈了？”</p>

刘妈妈开怀大笑：“好孩子，这只是见面礼，将来的改口费要比这多很多呢。”</p>

袁媛眼神里的光芒暗淡了下来：“我并不是想要多少钞票，只是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未曾见过妈妈的面，也没有机会管谁叫妈妈，今天有点儿迫不及待了。”</p>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刘妈妈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她一把将袁媛揽入怀中。“闺女，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妈！”</p>

袁媛也紧紧地抱住刘妈妈：“妈，我终于有妈妈了。”</p>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刘明仪忍不住把手掌捂在额前，不停地把头帘向后捋：“诶呀妈呀，太猛了简直。姐们儿你慢着点儿行不，我这眼睛一闭一睁，整个家都被你端走了。”</p>

刘明仪的牢骚半真半假。一旁的刘明邦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真正的愁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