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都这么不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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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画像挂在殡仪馆最正中间,顶上挂着黑布,**肃穆。</p>
顾历南进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爷爷那几分威严几分慈爱的面容,一时鼻腔酸涩难耐,不着痕迹地转开了视线。</p>
“有什么妖?”</p>
他松开迟莞的手,随意拉了根凳子坐在许征跟前,问他。</p>
进门之前,他恰好听见许征最后说那句话。</p>
迟莞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许征,觉得可能插不上他们的话题,便走过去在顾嫣然那头坐下,并和顾嫣然一起剪小白花。</p>
许征对顾历南说起他心中的疑问,迟莞听着。其实不止许征,迟莞和顾历南也一直觉得爷爷这次的意外太让人猝不及防了,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他们打从心里还接受不了这件事,就觉得像是假的一样。</p>
但一切就这么发生了,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爷爷的画像在眼前,装着爷爷的冰棺也在眼前。</p>
迟莞低着头,听着许征说的话,情绪再度低落。</p>
她好想念爷爷。</p>
在美国的时候,和顾历南冷战的时候,她每隔几日就在想,是她和顾历南闹了矛盾,但是和爷爷没有矛盾。她想回国看望爷爷,想逗爷爷开心,想陪爷爷吃饭,陪爷爷散步,给爷爷唱他喜欢的京剧和川剧……事到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p>
顾嫣然看迟莞眼睛红了,知道她又在为爷爷的去世难过,忍不住,顾嫣然眼眶也红了。</p>
顾嫣然停下手里的事情,擦了擦眼角的泪,“吃年夜饭的时候,我还跟爷爷说我烘焙工作室三月份就要开始正是筹备了,我看得出爷爷很高兴,我还说要给爷爷做很多好吃的点心……怎么突然就死了呢……”</p>
迟莞自己难过,还要安慰顾嫣然,“没事儿,爷爷在天上看着你呢,等你成功的时候,他在天上依旧会很开心的。”</p>
顾嫣然点点头,“我会的,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p>
十点钟,迟莞和顾嫣然数了一下,一共120朵小白花。</p>
“差不多了吧,宾客名单也不过来一百来号人。”顾嫣然站起来伸懒腰,坐这么久腰有点酸了。</p>
“我觉得够了。”</p>
迟莞也起身将那些小白花小心翼翼地撞在一个大盒子里,一边对顾嫣然和许征说,“要不你俩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顾历南就好。”</p>
许征手搭在他媳妇儿肩膀上,打着哈欠,“行,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p>
顾历南和迟莞送他俩到门口,等他俩走了,顾历南将大门关上,又和迟莞一起走回来坐下。</p>
“渴不渴?”顾历南和迟莞十指相扣,低头问她,语气温柔得不像话。</p>
“不渴。”</p>
迟莞摇摇头,拉他过去坐下。</p>
安静的殡仪馆,气氛过于冷清,再加上冰棺就摆在那里,其实怪阴森的。</p>
顾历南问迟莞,“怕不怕?”</p>
迟莞仰着头看他,“怕什么?”</p>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迟莞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转头看爷爷的画像,“爷爷在的时候那么疼我,喜欢我,我干嘛要怕他……”</p>
顾历南唇角勾起淡淡弧度,因迟莞说的话心觉宽慰,觉得爷爷真是没有白疼她。</p>
“顾历南。”迟莞靠在他肩上,眼睛一直看着画像。</p>
“嗯?”</p>
“你说,如果之前我们俩没有发生矛盾,这次你也没去美国找我,我们就在国内过年,初九那天在老宅陪着爷爷,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了?”</p>
顾历南侧头看她低垂的眼睑,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温和地开口,“尽说傻话。”</p>
迟莞叹了叹气,又说,“我只是假设一下。”</p>
“没那么多如果,生死有命,爷爷活到这个岁数也是没有白活。”</p>
顾历南凉凉的薄唇贴着迟莞的太阳穴,“初九,初九你都回单位了,哪儿有时间陪爷爷?”</p>
迟莞点点头。</p>
又做了一阵,感觉到迟莞缩脖子,顾历南看她,“是不是冷?”</p>
她往他身上凑了凑,俩小手环住他的腰,“还好。”</p>
“走吧,带你去招待所。”</p>
说着话,男人已经站起来了。</p>
迟莞其实不想走,就像留这儿陪他,要不然长夜漫漫他得多无聊。</p>
顾历南脱了外套让迟莞穿上,还把衣襟拉了拉,这样她出去就不会冷了。</p>
走到门口,迟莞犹豫着停下脚步,“要不我还是陪你吧。”</p>
他说,“你去睡,我想单独和爷爷待着,满足我一下。”</p>
迟莞这才点头,“那好吧。”</p>
小手往大手里塞,大手将她牢牢攥住。</p>
到了招待所,顾历南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迟莞开个房间。</p>
前台小姑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又高又帅还很气派的样子,顿时就犯花痴了,“请、请问是要单人房,还是双人房?”</p>
顾历南习惯性冷脸,“要最贵的。”</p>
小姑娘连连点头,“我们这里最贵的就是标间,双人床,499一晚。”</p>
顾历南:“能刷卡?”</p>
小姑娘红着脸,视线就没离开过他,“能,微信支付宝也能。”</p>
顾历南摸裤兜,试图拿手机付款,发现手机不在,转身对迟莞说,“手机可能落殡仪馆了,你来付钱。”</p>
迟莞走上去,“我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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