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媒婆儿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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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盛和卓悠然听到娄士林的夫人说让她今晚就和娄运杰圆房，便异口同声拒绝。</p>

娄夫人百里天雪看父女两拒绝得斩钉截铁，声音中好似还有些怒意，脸上一阵羞红，知道今天这话说得实在太突兀了。</p>

“兄弟，弟妹，对不起呀！我刚才脑子不太好，还是希望你们原谅……”</p>

娄士林替妻子开解道：“卓兄，你不会因为贱妾的话语而恼怒了吧！这都怪我不好，平时太娇纵她了些，既然是我的不是，那我就给你赔不是了……”</p>

说着就对着卓盛和悠然两个人作了个揖。</p>

卓盛也不去拉，只看两口子满面羞红地赔礼道歉。</p>

看他们脸上也是过意不去的样子，又想到这十几年来，娄家人对悠然谷的照顾，对这百里天雪的脾气也是知道的。</p>

因此也不加指责，但心里总是有气，于是干巴巴地道：“既然是有口无心，那就算了。只是，我女儿虽然蠢笨，但她始终是我女儿……”</p>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卓某人的女儿虽然傻，但也不是随便能让人亵渎的’。</p>

娄氏两口子听着，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p>

但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因此对他的话装作听不懂的样子。</p>

黄莺儿听到百里天雪说出那样无礼的话来，纵使自己脾气再好，心里也免不了存着一腔怒气。</p>

但她是个好脾气的人，甚至还有些懦弱。看到丈夫脸色不好，又见女儿似乎比以前聪明了不少，登时一腔怒火变成了些许喜悦。</p>

想到这么些年来，娄家逢年过节，总会送来钱粮，要不然凭着这山间几分薄地，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么多的人？</p>

山里蚊虫甚多，众人站在屋外，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p>

黄莺儿笑道：“姐姐也是个心直口快、不拘小节的人。既然都说开了，那也不必在院中干站着。你看这么晚了，就到屋里坐坐，我让人铺好床，让娄大哥和百里姐姐早点休息……”</p>

卓悠然因经历生死，身心已是疲惫不堪。这时候上下眼皮竟不觉地打起架来。</p>

看到女儿昏昏欲睡，女儿奴的卓盛才笑逐颜开道：“也是，你看悠然，都快撑不住。娄兄，进屋吧！”</p>

卓盛将娄氏夫妇让进屋中，那间放着农具的屋子实在不太过简陋。</p>

在桐油灯昏黄的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寒酸贫穷。</p>

看着简陋舍，娄士林不明白卓盛为为什么喜欢到这穷乡僻壤，荒山野岭里过这种穷苦的生活。</p>

之前听过来送东西的护卫说这卓家人过得很是清贫，原本以为他们的生活与王府下人的差不多，如今看来，还不如娄林郡普通百姓人家的生活。</p>

不过，这卓家的三个儿子，看着倒是一表人才。但因为缺少了最基本礼仪的学习，给人感觉就是不太懂礼貌。</p>

因家里实在简陋，客人来了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p>

卓盛夫妇看着娄家三人站在屋中，他们一身绫罗绸缎，同自己一家身上的粗布麻衣服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就像三只凤凰钻进了鸡窝里，显得十分突兀，与格格不入。</p>

卓盛倒是不以为然，但卓悠然看着还是有些尴尬，因角色问题，不好做什么。</p>

张一发站在门口缩头缩脑看着屋中，卓盛看见了问道：“你站在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p>

张一发道：“老爷，这娄府带来的东西放哪里呢？”</p>

这个时候，黄莺儿才想到要腾出房间放置娄家人送来的聘礼，不要为他们布置房间，不可能让他们睡在地上的。</p>

于是向娄氏夫妇告辞，带着谷中的女人们忙活去了。</p>

卓悠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站在卓盛旁边竟然为他的不懂待客之道而暗自着急。</p>

“爹，要不我先睡觉去了。”</p>

“嗯，去吧！”</p>

看了一眼娄家人，卓悠然想着要不要对他们客气几句，可是现下正扮演的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懂得礼数，因此径直去了内屋。</p>

……</p>

娄运杰看到自己这个未婚妻不修边幅且没有一点礼貌和家教，心中的不满早就写在脸上。</p>

娄士林见卓盛也不给拿凳子，也没有茶水，这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路，腿脚早就已经酸痛了。看了一圈，在屋角放着两个小方凳，于是自行搬来，给他夫人一个，自己一个坐在一边。</p>

卓家三兄弟看到这多年不见的亲戚，心里很是诧异。都像看稀奇似的围着娄家人。</p>

在他们眼里，这娄士林长得可是好看，他那儿子也不差，只是脸色好像看着不太高兴。</p>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p>

百里天雪因刚才说话实在不得体，也不想开口。可是在这样的近乎沉闷的空气里，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于是站起来说要去帮黄莺儿收拾。没等娄士林开口答应，便起身离开了。</p>

……</p>

黄莺儿看着娄家送来的锦缎布匹，心里十分喜欢。其他女人见了，连连称道，都说自己这辈子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东西了。甚至拿在手里爱不释手，不愿放下。</p>

有的眼红，心里起了妒嫉之心，想着都是在山里的人，凭什么卓家人就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p>

因此便有人趁着黄莺儿不注意时偷拿了其中的东西。</p>

当百里天雪找到他们时，已经将住的地方收拾两间出来。</p>

众人忙了大半夜，草草睡下。</p>

……</p>

卓悠然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原本她还想在睡会儿的，不过回想晚上做的梦，身上不禁冷汗淋漓。</p>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前世在水库里的情景，从开始入水的喜悦，到进入深水区，再后来小腿抽筋导致自己溺水死亡，不由惊醒过来。</p>

穿好衣服，走到院子来，看见外面站了好些巡逻的带刀护卫。那些看她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即觉得好笑，又为他们家公子感到不值。</p>

不过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娄府家丁，即使对这个未来的三夫人再不满，也没有表现在脸上，更没有恶语相向。</p>

看到她还是叫了声小姐。</p>

听到有人叫自己小姐，卓悠然还不大喜欢。因为‘一词’，在现代可不是好词儿。</p>

正当她局促不安时，听到有兵铁器相交时发出的当当声。</p>

“哪里在打铁？”</p>

那些护卫一听，这卓家小姐将刀剑碰撞的声音说成是打铁所出的声响，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人解释道：“卓小姐，这不是打铁的声音。是我们老爷和你父亲在河边的空地上切磋武艺，刀剑相撞发出来的。”</p>

看他们脸上的笑意，就知道是在嘲笑她傻气。</p>

站在路口，看到卓正然手里拿着一个盆，上面一个陶制盖子，小心翼翼地走上来。抬头看到卓悠然正看着自己，笑道：“悠然，醒啦！你看我手里端的什么？”说着，也不等她猜，径直揭开盖子，一阵鸡肉香味儿扑鼻而来，直达卓悠然的胃里，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一阵一阵翻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