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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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腔幸福没人分享，寂寞如雪啊！</p>

郁闷的郑妈妈把院里里的人又敲打了一遍，严令大家管好自己的嘴，“……这院子里的任何事都不得往外说，谁若是管不住自己舌头，就交上来给我，我替他管着……。”</p>

下面的人把头又低下去一些。</p>

夫人身边的这位妈妈看着慈眉善目的，没想到也会如此凶残。</p>

说着不得往外传，郑妈妈自己转头就给汉阳公主那边递了消息过去。</p>

袁明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p>

不，错了，是睡到日上三竿的时辰，今日早起虽然雪停了，但是天色依旧阴沉着，天幕低垂，像是随时还会再来一场雪一般。</p>

袁明珠披着小袄，趿拉着软底的绣花鞋，站在窗前看向外头，雪已经清扫干净了，只角落里被人堆了一个不大的小雪人。</p>

春韭立在她身后，“夫人，仔细着凉了。”</p>

伸手把窗户关上。</p>

他们家夫人除了冬天睡懒觉比较固执，其它地方还是愿意听人规劝的。</p>

袁明珠正如春韭所想的那样，任由她拉着回到床边。</p>

春韭服侍着她穿好衣裳，问：“夫人想吃什么啊？”</p>

现在才半拉上午，离着吃午饭还得有会时间。</p>

“都有什么吃的？”</p>

“早晨厨房做的炸春卷和萝卜糕，还有点小菜。”</p>

“粥冷了再热不好吃了，郑妈妈做主让春盛他们吃了。”</p>

袁明珠才发觉起来以后没看到郑妈妈，问：“郑妈妈呢？”</p>

“郑妈妈出去买点东西。”</p>

袁明珠想着前面花园里堆得老高的雪，知道出去买东西只是借口，也不再继续问。</p>

“给我做一碗鸡蛋羹，再热一个炸春卷吧。”</p>

郑妈妈直到午后才回来。</p>

跟出门之前的喜气洋洋不同，回来的时候脸色跟如今的天幕一样阴沉。</p>

进门以后问夏溪：“夫人呢？起床了吗？”</p>

“起了，在暖阁里给世子缝袜子呢。”</p>

夏清从屋里出来，见郑妈妈回来了，问道：“妈妈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吃饭了吗？”</p>

这样一问，郑妈妈的面色愈发难看了几分，“在外头遇到点事，耽搁了。”</p>

似乎不欲多说。</p>

夏溪看看她阴沉的面色，再看看她一脚的泥水，裙角都溅上去许多泥点，推了夏清一把，“去小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给妈妈端来，若是没有就现下一碗汤面，再让人打一盆热水来。”</p>

又招手喊了个小丫头服侍着郑妈妈去梳洗换衣裳。</p>

郑妈妈梳洗毕又吃了夏清端来的饭菜，去了暖阁里见夫人。</p>

看到她进门，春韭站起来问候道：“妈妈回来了？”</p>

“嗯，去给小姐倒杯茶来。”</p>

春韭应了一声是走了出去。</p>

郑妈妈这是有重要的事要单独跟夫人说，打发她出去看着门。</p>

袁明珠把手里的袜子放回桌上的针线笸箩里，问：“什么事？”</p>

“奴婢今日出门，察觉身后有人跟踪。”</p>

所以她带着那人在城里兜了一个大圈，把人甩掉了才回来。</p>

袁明珠重新拿起袜子，低头缝了两针。</p>

“昨日刚刚宴请过六哥，那边正关注着我们这边呢，雪刚停，天气又冷路上又湿滑，你又是我身边的心腹妈妈。”</p>

言外之意，你选今日出门，别人不注意你都天理难容。</p>

郑妈妈被说的梗了一下。</p>

心塞道：“奴婢一时高兴，忘了这一茬了。”</p>

把今日早晨世子说的话跟袁明珠学了一遍。</p>

说起高兴事，心情好了些。</p>

袁明珠已经听春韭说过了，只是春韭谨慎，没敢说“把她送回娘家好好反省反省”的话。</p>

“顾重阳真说了要把我送回娘家好好反省反省？胆子长毛了他。”</p>

郑妈妈：……</p>

应不应都左右为难。</p>

他们夫人关注的点好像有点奇怪啊！</p>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为了这句话准备跟世子置气？还是有其它事？</p>

他们夫人跟一般人不一样，时常会有奇怪的想法。</p>

果然，没等郑妈妈想好该如何回答，就听袁明珠说道：“我二嫂也快该生了吧？我回娘家住些日子也挺好。”</p>

打算借此机会回娘家住些日子。</p>

顺水推舟而已。</p>

但袁明珠觉得只回娘家有点没面子。</p>

喃喃自语道：“既然丢一回面子，干脆就丢光算了。”</p>

让顾重阳充一回爷们。</p>

对着郑妈妈附耳吩咐了一番。</p>

“……就这样，明白了吧？”</p>

“是，奴婢明白了，马上去安排。”</p>

“去办吧，回头我会跟世子说这事。”</p>

郑妈妈出去，袁明珠又缝了几针袜子，捂着嘴嘿嘿笑了两声。</p>

笑完才发现拿来捂嘴的是袜子，拿下来“呸呸”呸了两声。</p>

没穿过的袜子也是袜子。</p>

呸完了拿着袜子比划了一下，一只已经缝的差不多了，今天努努力，就能缝好一双。</p>

这一只留了几针没有缝好，她又拿起另一只开始缝。</p>

不知道京城有没有这样的风俗，在武安府有个习俗，做鞋袜这些成双成对的东西，一天之内必须完成一双，不能先做好一只。</p>

若是时间来不及了，也得留下几针不能做完成，以确保两只在一天内完成。</p>

袁明珠埋头缝啊缝啊缝啊缝……</p>

她要在顾重阳回家之前缝好一双。</p>

她有预感，回头跟他说回箭子巷的时候肯定不会很顺利。</p>

拿人手软，到时候她就把袜子拿出来，不怕他不同意。</p>

另一只快缝好的时候，袁明珠把两只放一起比划了一下。</p>

然后……</p>

“啊～”她哀嚎了一声。</p>

春韭忙把手里的花绷子放下，看向她的手。</p>

以为她不小心把手扎了呢。</p>

结果一看，春韭十分不厚道的“噗嗤”笑了。</p>

笑了一下之后看到夫人想把袜子当场毁尸灭迹的表情，赶紧把脸绷住。</p>

两双袜子都是一只脚的，做顺拐了。</p>

春韭忙找了另外两只没开始缝的看了看，安慰她道：“还好剩下两只是另一只脚的，这两只放着吧，明天再缝，一下子做好两双。”</p>

袁明珠把两只未完成的和两只还没开始缝的袜子卷吧卷吧放到针线笸箩里。</p>

把针线笸箩藏了起来。</p>

刚藏好郑妈妈就黑着一张脸见进来了。</p>

袁明珠觉得把袜子做顺拐了这种事郑妈妈还不至于脸黑成这样。</p>

能黑成这样，保准跟隔壁有关。</p>

“二公子身边的小厮成瑞，奉他主子之命给夫人您送来一对琉璃灯笼。”</p>

“谁？”</p>

袁明珠以为她听错了。</p>

她跟顾重阳的那个倒霉弟弟没有什么交情啊？这不年不节的，送的什么东西？</p>

装什么兄友弟恭？</p>

无事献殷勤，肯定不会酿得好蜜。</p>

“妈妈找个理由把人打发走，东西也让他带回去。”</p>

“是。”</p>

郑妈妈回了前厅，对成瑞说：“世子夫人正忙着，让奴婢回复你，无功不受禄，实在不好接二公子如此贵重的物品，请你带回去吧！”</p>

成瑞本来以为一个新妇，听说是二公子送来的，东西又十分稀罕，还不得迫不及待的收下啊。</p>

好像跟预想的不一样。</p>

对郑妈妈说：“不值什么，就是一对小玩意罢了。”</p>

好说歹说，郑妈妈就是不收。</p>

成瑞心里有些着恼。</p>

暗骂“不识抬举”。</p>

不过他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没办成，另一个办成了回去也能跟二公子交代。</p>

接着说：“上次认亲时候世子夫人给亲朋好友送的那几色桃花笺，二公子十分喜爱，让小的顺便问问还有没有？”</p>

郑妈妈想着库房里剩下的一箱多，回道：“桃花笺啊？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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