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西湖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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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秦先生承诺道：“尽力而为吧，魁英兄知道这事让贤伉俪为难，来之前就让老朽转告您二位，‘尽人事听天命’，不管成与不成，都感激二位援手。”</p>

说着拱拱手。</p>

祝乔先生，字魁英。</p>

听他如此说，袁明珠就放心了。</p>

跟聪明又通情达理的人交谈就是轻松。</p>

她不轻易答应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怕万一人没救回来，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埋怨他们。</p>

黄姨娘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大胡氏找了大夫来给她“治疗”风寒。</p>

当即叫了郑妈妈进来。</p>

当着来人的面询问道：“主院那边黄姨娘现在如何了？”</p>

郑妈妈心里诧异，她刚刚才跟夫人说过侯夫人有趁机了断黄姨娘性命的嫌疑，怎么夫人还问？</p>

心思斗转间，面色未变。</p>

不着痕迹的观察一下其中那个脸生的老者。</p>

这人随着世子过来，之前她正跟夫人说起黄姨娘，她们的对话想来也被听了一些去。</p>

不过她说黄姨娘那段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也更早些，他们应该没有听到那一段。</p>

这人是为黄姨娘而来？</p>

夫人的意思，应该是让她再重复一遍之前那些话。</p>

再重复一遍也好，丑话说在前头，万一来不及救人，也不是他们的责任。</p>

想通了这些，郑妈妈躬身回道：“回夫人，黄姨娘中了炭毒以后，被放到后头校场里散毒，炭毒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散完。”</p>

也就是说没有给请大夫诊治。</p>

“人苏醒后被送回了寻芳，大概是中了炭毒又受了寒凉，有些不太好，寻芳院的下人怕出事，报给了侯夫人，</p>

当时侯夫人正在招待胡相爷，胡相爷听说了，做主让人去请了大夫，抓了三副药，已经煎了一副药吃下去了。”</p>

想想又加了一句：“想来不会有大碍。”</p>

这句话说的，屋里的人全都往她看过去。</p>

曲先生暗自腹诽：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p>

本来只知道世子夫人有七窍玲珑心，没想到她身边的下人也是九曲十八弯的心肠。</p>

不过毕竟是己方友军。</p>

而且这番丑话分寸把握得十分好，很顺耳又不显刻意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p>

顺便还给胡维昆也穿了双小鞋。</p>

曲先生忍不住心情舒畅地捋了捋胡须。</p>

秦先生乃是受祝乔所托，帮忙出面处置此事。</p>

听完郑妈妈的话面露急色。</p>

他原本以为黄氏的夫主顾舟不在京城，她暂时会性命无忧。</p>

按着常理，胡氏该把黄氏看管起来，等待顾舟做主处置。</p>

信件来往，这件事也得年后才有决断。</p>

如今这样，看来是安定侯插手进来了，企图让黄氏悄无声息地死去，让这件事波澜平歇。</p>

事不宜迟，还得赶紧去查看一下黄氏是不是已经着了毒手。</p>

向顾重阳施礼道：“全赖贤伉俪帮忙了。”</p>

顾重阳忙拦住他：“定当尽力，先生无需客气。”</p>

袁明珠也附和：“都是自己人，无需客气。”</p>

“现在首要之事是得让人查看一下，那药里是不是做了手脚，然后才好安排下一步该如何办。”</p>

秦先生：“夫人说的是。”</p>

吩咐郑妈妈：“找府里可靠的老人打听一下，一般吃过的药渣都倒到哪里去。”</p>

郑妈妈领命，匆匆出去打听。</p>

不一会领了厨房的纤竹进来。</p>

“纤竹之前在主院那边的大厨房当过差。”</p>

“是，奴婢在大厨房干过杂活，像这种熬药的活，都得大厨房给升好火炉，放到廊下让各院的下人自己看着火，</p>

药熬好了以后，她们也只把药汤端走，剩下的得厨房的人收拾，</p>

不忙的时候吧，药渣就倒到角门旁边的路口那儿，要是忙起来或是不耐烦去倒，就倒进烂菜叶一起，会有拉泔水的人来拉走。”</p>

说完之后就有些迟疑。</p>

袁明珠只得问道：“拉泔水的是什么人？”</p>

“拉泔水的是，是奴婢娘家的哥哥。”</p>

难怪说话吞吞吐吐的。</p>

“奴婢娘家在太平门外，家里养了些猪羊……。”</p>

跪下忙忙解释道：“奴婢哥哥不是白得主院大厨房的泔水，年终杀年猪的时候，得给墩儿娘两条猪后腿……。”</p>

郑妈妈看了一眼袁明珠，在旁推了一把纤竹：“看你，白说这么多话，夫人还会怀疑你不成？还不赶紧起来好好回话。”</p>

看纤竹站起来，催促道：“赶紧说说正事，你娘家哥哥几天来拉一回泔水，下次什么时候来拉？”</p>

纤竹快速窥了一眼袁明珠的神色，见她像是并未在意。</p>

低头在心里算了一下日子，“夏日没有意外的话每日都得来拉，如今天冷，时间不定，不过一般最多三五天就会来一回”</p>

“上回来是夫人回娘家的次日。”</p>

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大事，她记得清楚。</p>

“隔了这么多日子没来，可能是在家杀猪了，得杀完把肉卖了才会来，顺便把猪腿给墩儿娘带来。”</p>

袁明珠看看日头，“现在让人去太平门外通知纤竹的哥哥只怕来不及了。”</p>

又对纤竹道：“明日若是你哥哥来了最好，若是没来，你就让人捎信让他后日一定要过来。”</p>

纤竹点头应道：“奴婢知道。”</p>

郑妈妈问：“你娘家哥哥都是什么时辰过来？来了先去侯府那边还是先来我们这边？”</p>

纤竹再次一脸心虚的模样，支吾道：“先去侯府那边，从那边过来，来这边吃点东西再回去。”</p>

倒是没再跪下。</p>

跟勾结侯府那边相比，吃点东西的罪名轻多了。</p>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p>

袁明珠倒是不会苛刻到一碗饭、一缕线都看得牢牢的。</p>

只由着郑妈妈轻飘飘地说一句：“以后不可再如此。”</p>

袁明珠吩咐郑妈妈：“到时候妈妈安排了人去把药渣取来我看。”</p>

让两人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