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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毅回来也挺久了,看来还没有什么打算。他整天要么看书,要么写文章,也不愿意和我和他婶儿聊。他婶儿很生气,没给娃儿好脸色,哎……老池岸上说闲话的一大堆。我其实心里……也没底,我甚至有点担心弘毅是不是荒废了。我想起我弟妹,想起我弟,再想想弘毅,大家都是苦命人,我弟把儿子交给我,我得实现他们的愿望。”云龙脸颊抽搐着,心如刀绞,手从鼻子到下巴捋下来,粗大的喉结蠕动着,掉下泪来,“从小到大,我说实话,娃他婶儿桃花刀子嘴豆腐心,常数落弘毅两句,但她比谁都疼他,我对弘毅几乎没动过口、动过手(明涛倒是挨了不少揍)弘毅就是我的亲儿子,明涛在我心里也没有这么重的分量。孩子他妈说娃长大要出人头地,要当大作家,我一直很相信,祖上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我相信到了弘毅这一辈,这苦命该是得变上一变了。”</p>
云龙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脸憋得通红,云龙正要开口,被腾辉一把抓了过去,要和他喝酒。</p>
过了几天,云龙家里安顿得差不多了,明涛带着媳妇走了,家里一下子清闲了下来。儿子娶了个媳妇,但云龙总觉得儿子像是嫁出去了一样。</p>
前几日,村里妇女一帮人占着一个窑洞,你和面,我蒸馒头,她捏花花儿馒头,这边洗碗,那边烧锅,热闹得很。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近半个村里的女人碰到一起,大家伙儿的嘴巴一下子像马达一样喋喋不休了起来。从自家老汉儿说到别人家老汉儿,娃儿们也被提到,儿媳妇被美美地挖苦了一顿,又从村里说到镇上,从镇上说到县上,后来话题又变成“城里的女人”,婆娘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们骂了一通,不过语气里究竟有些羡慕。镇明媳妇说,要不是舍不得儿子,他早跟着某人去金门县过活了,其他婆娘懒得戳破她的满嘴胡言,大家顺势想象富婆的生活,在买珠宝、穿金戴银,风光无俩。“富婆的日子可真滋润!”婆娘们不由得感叹。这可倒好,嘴动得快乐,手就变笨了,和面的碱放多了,蒸馒头的忘了时间,捏花花儿馒头的手凑不到一块,洗锅洗碗的傻笑着擦不净油渍。婆娘们恋恋不舍地回到手头活计。沉默了好一阵子。叫她们闭上嘴,那差不多是要了她们的命。马上,大家又拾起村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事评论一通,她们说起来全凭嘴巴摆动,全然不顾青红皂白。谁也不记得刚说了什么。要么说,为什么女人串门时老是飞短流长,她们怕是也不由自主地鼓舌弄唇。七嘴八舌的婆娘们凑在一起,把家家的旧事扒起来说,以至于谁家母鸡那天不下蛋都了如指掌。“不管说点什么,总之不能合上嘴。”这便是金门村婆娘们矢志不渝坚守的信条。后来,大家聊起了弘毅。婆娘们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是个崭新的话题。但她们对弘毅了解不多。弘毅不像村里其他孩子从小走东家串西家,这家要个馒头,那家喝一碗面,弘毅从小要么跟着伯伯云龙下地干活,要么窝在家里看书写字。弘毅不爱说话,幼稚的脸上总摆出深沉的表情。</p>
“真的吗?”狗蛋媳妇问道,“弘毅没寻到工作回家务农来了?”</p>
桃花叹了口气,说道:“谁也摸不清娃心里咋想的,谁知道咧,说不定以后像老秦头和旺财两个人一样了。”</p>
“这俩人……要我说,”风旗媳妇大嘴一张,脸上一副鄙夷的神色,叫道,“就是俩二球儿货,书念到脚后跟上去了。老秦头……我看……简直没棱儿,婆娘跟人跑了,一天天也不着急,跟个二百五一样吊儿郎当的,还写书呢,还做笔记呢,羞先人咧!”</p>
红山媳妇连忙插嘴:“哎呀,老秦头在地里是啥样子你们没见过吗?拿起锄头来,垂头丧气的,刚锄了两下地,就掏出纸和笔来,写写画画,一早上地没锄多少,本子翻了好几页。要我说……样的老汉儿一锄头杆敲死得啦,吃闲饭不干活的东西……我真的有时候都可怜王娟……现在王娟跑了……活该……”</p>
“可不敢叫弘毅跟着老秦头学,”昆明媳妇皱着眉头,“这娃跟老秦头和旺财走得都挺近的,我估计就是这两个老东西把娃儿教坏了。娃是好娃,没遇上好老师。”昆明媳妇又低声加了一句,“谁知道呢,说不定弘毅回来种田就是这两个老不死的主意。”</p>
“娃是咋说的?”猪娃媳妇问弘毅他婶。</p>
“哎……”桃花愁得皱起了眉头,刚从锅底摸了一把,揉了揉鼻子,弄得脸上到处都是黑,惹得婆娘们笑个不停,,“娃说思考人生。我跟他伯可有啥办法。这些东西咱可不懂。反正回来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板着脸。气得我浑身都疼!供给你花了这么多钱,你好歹混出个名堂来。”</p>
“人生?”东来媳妇哼了一声,“不就是娶媳妇,生娃,攒钱,过个好日子吗?念书不就为当官发财过上好日子吗?”</p>
“读书人的脑筋,咱可想不来,”桃花咬咬牙,用棍子捅了柴火一把,说道,“不过我问了问明涛。你们知道明涛说啥?”</p>
“说啥?”婆娘们很好奇。</p>
“明涛说,”云龙媳妇故意顿了顿,“这是哲学问题。几千年来都没有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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