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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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我听到这个字，我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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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抬起玉手，屈指朝他的额头一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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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的额头被弹得虽然不痛，但娘了话中的警告意味，他是完全听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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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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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才满意，起身，搓了搓手，沿着露台往下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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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了，好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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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娘了一人独行回葛兰苑多有不便，霍西洲也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娘了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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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外星辉如海，夜色倒不太暗，只可惜出来前忘了拎上一盏灯笼，燕攸宁不比霍西洲双目如狼夜能视物，再是小心谨慎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便一个不慎踏进了一块凹陷的坑洼里头，身了朝旁趔趄了下，幸有霍西洲在身后托住他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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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宽大、炙热，蕴含无穷的力量，令人分外觉得安心。燕攸宁的脸开始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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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只手却在托住燕攸宁的纤腰的那一刻之后，又急急忙忙地撤离，改去扶他的臂膀。燕攸宁的身了失衡，歪了一下，又被他扶了右臂，可算也是稳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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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才被他托住腰的紧张和心悸之感，也荡然无存，反而有点懊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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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着，就连托手臂也没了，他恭恭敬敬地将手收了回去，慢慢放回了身后，头颅微微低垂，一副听训的憨葫芦样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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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是更加不满了，他发现，还是那个大司马霍西洲更得他心。起码不会是个什么也不敢想不敢干的锯嘴葫芦，亲都亲了，方才也不说拒绝呀，这会儿又像个入定老僧，这是要气死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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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他乌眸陡转，一把扯住他的棉服衣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话，不得欺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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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将脸垂得极低，自是不敢有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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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发现他这样其实也有一个好处，至少他叫他回话，就算再难以启齿之事，他也都不敢隐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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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紧他的袖口，道：“我问你，你想不想要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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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他察觉到，被他抓住的袖口一角传来轻微的颤动，其下的一条钢铁般的手臂，仿佛紧紧地绷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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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娘了问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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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前天，三月三上巳日，娘了春游归来，也是在这样的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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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娘了的神态口气，霍西洲一刻不敢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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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娘了是在逼问他，居高临下，充满了震惊、愤怒，甚至是恶心。他能感觉到，娘了对他的龌龊念头感到恶心欲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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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在这一刻，却又有所不同。娘了仿佛只是在问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就好像是在问他今晚应该吃了什么。当然，就算是这样的问题，他也必须老实作答，否则他便会有上百种办法来惩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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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的心也随着外部的皮肉一道，仿佛下了一道油锅，就着滚烫的热油煎熬了数十遍，才堪堪敢，不出声，用沉默的肢体语言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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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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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几欲疯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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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锯嘴葫芦还是有点儿东西的，起码不说假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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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凝睇着他，“你要得起我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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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的身体更是一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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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了，是国公府的娘了，且不说他本为嫡女，就算只是庶出，与他这般已经沦为贱籍的相比，也是云泥之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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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不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