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回：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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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真的甚么都没有做啊。</p>

陆士衡不禁又想起了他在梁书越窗户底下听见的，说是陆冥之不喜欢他云云。</p>

他其实不止一回听讲过这样的话了，那也不是第一回。</p>

甚么没了娘就没了爹，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更有的，就是说，倘若陆冥之喜欢他是因为他像宁翊宸，倘若陆冥之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像宁翊宸之类的。</p>

不知是温琪娈实在是不太会管束下人还是怎样，走有些嘴碎的仆妇有意无意在陆士衡跟前嚼舌根子，等真看见了陆士衡，立即就住了嘴，看着他走过去，面带同情。</p>

他一个嫡长子，活得活脱脱像寄人篱下。</p>

还是，真的是因为，他没有母亲？</p>

陆士衙尚且有个娘可以哄哄，他却甚么也没有，宁翊寰再怎么视他如己出，那也是姨母，不是亲娘。</p>

自幼失恃，总归是过的和旁人不一样些。</p>

陆士衡没在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摸出帕子来，只好用袖子笨拙的擦着眼泪。这是个很不文雅的动作，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而且极其丢人。</p>

他不禁哭得更凶了些。</p>

然后，越哭越委屈，却不敢出太大声，只大口大口地抽噎着，哼唧了半天。</p>

今年的春日来的格外的晚，如今依旧是一副冬日萧瑟的场面。</p>

还未过六岁生辰的陆士衡，头一回体会到甚么叫满目凄然。</p>

他哭着哭着，朝前一望，看见一双黑靴子。那不是他爹，他爹若是站，必然端端正正站好，不可能把一只脚靠在另一只脚上的。</p>

这必然是他姨父。</p>

陆士衡泪眼婆娑的抬眼，朝上瞧去，穿着绀青锦缎贴里，裹着狐皮大氅，正是燕齐谐。</p>

他看着陆士衡，道：“我捉到一只小动物，在这里自己舔伤口，可怜兮兮的。”</p>

先前温琪娈和陆士衡的事他自然听了一耳朵，在和陆冥之忙的晕头转向，商议过一番正事以后，自然也顺带着问了一嘴子：“你儿子那事儿怎么样了。”</p>

陆冥之正头疼，不假思索答道：“自然是。已经没事了。”</p>

自家父子的事情，自然是他说是没事了那就是没事了，燕齐谐也并未多想。</p>

谁知道头脚倒悬得忙完了，盯着一头冷风一出来，却看见陆士衡一个人蜷在地上，哭了一脸花。</p>

燕齐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道：“你这样坐在地上容易生病，要哭咱们回屋哭去。”说罢就把这小崽子从地上扯起来。</p>

想了想，将自己的大氅从身上解下来，罩在他身上。</p>

太长，拖在地上老长老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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