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回：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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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年岁都不太大，皆是十六七岁相貌，为首那个绾个弯月髻，髻上插白玉响铃簪。着一件浅粉立领偏襟长身袄，明暗氤氲着缠枝春海棠，外头罩着件浅蓝对襟直领绣玉兰花长比甲，腰上系着蓝宫绦，下头系着松鹤祥芝织金马面裙，蹬一双月白绣鞋。</p>

后头给她撑伞的少女作宫人打扮，用红绦束着头发，在脑后绾作个发鬏，穿了件湖蓝交领琵琶袖短袄，袖口百缘，领带领护，綴一个赤金纽扣，系水绿马面裙。正是程念容与千夏两人。</p>

近日里陆冥之又忙着海禁之事，她自然无趣，也只能日日找着与她交好梁书越解闷。</p>

其实是她给梁书越解闷，因为梁书越这个人本身就很闷。</p>

进了景阳宫，梁书越果真已经备好吃食等她来了：“不过下个雨罢了，腿脚就慢这样多。”</p>

程念容嘻嘻笑着凑上前去，瞥了一眼桌前，有她喜欢吃的绿豆糕，程念容扭股糖似的上前，抱着梁书越的胳膊道：“好姐姐，是我错了，笙儿可闹了，这才晚的。”</p>

梁书越神色淡淡的：“你儿女双全，自然是你的福气。”</p>

程念容又龇着牙笑了两笑：“我也闹，越姐姐不嫌我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p>

梁书越拍了拍她的头：“下回该少给你吃些甜的，惯会哄人。”</p>

程念容哼哼哼地傻笑了半天，坐了下来，看向窗外道：“都这个月份了，雪才刚化，到处都光秃秃的，京城就这点不好。”</p>

梁书越低头喝茶润嗓子：“北地里大都这般。”</p>

“想想还是江南春日好看。”程念容啧啧道，“开春也早，等到这个时候，嫩柳枝上头早就莺歌燕舞了，再等一阵子，自是甚么花都开的。若说最好看，那还是杏花桃花好看，一开一片，云一般，走进去花香就落一身，有趣极了。”</p>

梁书越抬眼瞧了瞧程念容，这是个爱笑爱闹的姑娘，性子也跳脱，照常理来说，怎么也不会甘于被拘在这四九城当中。究竟什么样的情愫能给她这般大的勇气，将自己的后半生全都赌进去？</p>

梁书越好半晌才开口：“能瞧过这世间许多景致，便是我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了。”</p>

程念容听梁书越口中颇有向往之意，却又黯然伤神，便开口劝解道：“这辈子还长，说不定越姐姐也能瞧见许多美好的景致呢。”</p>

梁书越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几重几重的屋檐将她和外界隔开来，死死地将她压在其中。</p>

不知怎的，她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程念容忙去抚她的背：“越姐姐病了？”</p>

梁书越好半天才止了咳，又一次朝窗外看去，心说：没机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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