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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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依靠任何人，可是，痛了的时候，依旧会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好像一种近乎执着的证明，她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痛了还能自私一点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让她也能感觉到她的感觉。</p>

她无奈地退出联系人，看到通话记录。</p>

柯泓雨，未接来电，什么时候的，她都没有注意。</p>

她的泪流了下来，忍不住擦了擦，还是流，她吸了一口气，拨了出去，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阳光的味道：“……喂，沈月因啊，早上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p>

沈月因没有吱声，她的泪水忍不住往下流淌。</p>

不受控制，她从来不这样的，多少年也没有这样哭过。</p>

话音中的柯泓雨没有听见回复，有些疑惑和着急：“你怎么了？”</p>

沈月因听着他的话，努力平复呼吸，轻声道：“没事。”</p>

电话中的人好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却忽然说道：“你怎么哭了？”</p>

沈月因：“……”这么聪明做什么？</p>

她闭上眼睛，一只手捂着流着泪的眼睛，对着电话说道：“你有时间么？”</p>

话音里的人有些着急：“对其他人的话，没有，但，对你的话肯定有。”</p>

沈月因微微笑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向来知道，他总是那么爱说玩笑，从前就经常这样。</p>

她听到他的声音响起来，真真切切，传到她的心里：“你在哪，我去接你。”</p>

她的眼眶里的热度更加烈了起来，这么多年，她好像也没有听朋友说过这句话，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温暖。</p>

她忍不住哭出声来。</p>

至始至终，她还是当初七岁坐在福利院青石板上的那个小女孩，这些年来一直渴求贪恋着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暖，有些东西，就像好心人送给她的泡泡水里幻化出来的泡泡，她还没有来得及伸出手来，却发现已经破灭了，这些年来，好似梦魇一般缠着她。</p>

她学会了害怕。</p>

终于肆意地哭出声来。</p>

电话里的人听着她的声音，有明显的手忙脚乱：“……那个……沈、沈月因，你怎么了，你先别急，我去接你，我去接你。</p>

她身体颤抖着，抿了抿嘴唇，在哽咽失声的最后一刻，报给他一个地址，一个她再也不想回来的地址。</p>

这个地方，她呆了很久，可是，带给带给她的，痛苦大于快乐。</p>

人的本能是什么，趋利避害，靠近对自己好的，远离有威胁的，莫过如此。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一个人让她痛了，让她累了，作为对他最好的报复，她就会忘记他，遗忘这个人的存在。彼时的她太过快乐，于是以为所有的疼痛也不会太过折磨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亲身体会的时候，永远不要妄下定义。没有体会过，没有那种感受。</p>

想起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天大地大我自己最大，自己快乐就好。</p>

这是多么美好而又单纯的话啊，透着孩子般的执着的味道。</p>

现在她知道，有些东西，经历过，是很难割舍的，没有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一旦有了，失去了，却也回不到从前那般心平气和了。</p>

因为倾注了感情。</p>

嗬，感情，多么深重的字眼。</p>

她攥住手机，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好像那个夜晚，只是，再没有他来拥住她，她也不敢再有一丝的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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