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绽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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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p>

“我不要接电话！”</p>

“我……我怕……”</p>

顾佳宁声音憔悴而哀婉，她像是在央求解脱，那么的无助，令闻者皆伤心。</p>

北风呼啸，虽不刺骨，但依然凛冽。</p>

对于站在地面上的他，不过是紧紧衣服而已。</p>

不过站在天台上的女孩，没有楼房的遮挡，身上也只有单薄的衣衫。</p>

她的体温将快速流逝。</p>

她的四肢会逐渐麻木。</p>

她会越来越意识不清。</p>

她……</p>

李国冉的面色依旧平静，只是用手扫去了吹到脸上的一片落叶，但若是留心，可以看出他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p>

“顾佳宁，你是在害怕接这个电话吗？”他的语气渐渐加重。</p>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顾佳宁！你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怕接一个电话！”他像是完全失去了耐心，完全不复之前的平静，吼道：“你父母养了你这么多年，最后想和你说句话，你居然说害怕？你有没有良心！老子不是看你父母可怜，早就收工回家了，还在这里陪你！？”</p>

他看似神色激动，但他的眼神却飘向了教学楼外墙的一侧，他目光所看向的位置是六楼的一扇窗户，黑暗中，一人从窗户中悄然无声地爬出，踩在空调架上，缓缓向上方的天台爬去，宛若狸猫扑鼠，正是他的一名同事。</p>

“我……我……”李国冉态度转变得太快，天台上的顾佳宁似是被训懵了，有些不知所措。</p>

“你给老子坐下！好好把这通电话给我打完，之后随你干什么，你要死就死吧！”李国冉吼道，听着他的语气，似是真的不管顾佳宁的死活了。</p>

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命令”往往比好言相劝更加有用。即使她心中已有死志，在李国冉的喝问之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天台的护栏上。</p>

李国冉把手机的外放打开，对准了扬声器，扬声器中已是泣不成声：</p>

“佳宁……佳宁你别想不开啊！佳宁……”</p>

声音经过手机喇叭和扬声器的两次放大，已经变得嘈杂不堪，但依然能听出那女声的撕心裂肺。</p>

天台上的身影，显得格外的瘦削孱弱，大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更看不清她微微颤抖地双肩。</p>

“佳宁，我们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求求你了……”</p>

顾佳宁此时虽然情绪依然激动，但一时半会儿算是稳住了，李国冉再看了一眼教学楼一侧，他的那名同事已经接近了攀爬点，再过个几十秒钟就能爬上天台。</p>

眼看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这时安静的人群中突兀地响起了一道男声：</p>

“这么磨磨唧唧干什么，不能快点说完嘛！”</p>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中格外的刺耳，人群中发出了阵阵窃窃私语。李国冉有些愤怒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使眼色给身旁的一位老师，老师当即心领，立刻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