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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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弱，听我的话，你离开历寒，他早就变回地狱里的那个魔头了，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而助他成为千古罪人呐！”</p>

“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的……”</p>

如果说看到历寒杀其他人时，我是心痛不已，但是当看着一代弱水河神消失在我手边时，我则是愤恨难抑。</p>

河神说他可能会死不瞑目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扇了自己一巴掌，似乎又觉得打太轻了。</p>

我生于弱水，长于弱水，在这里活了两千多年，自小得河神庇佑，教导，还险些成为河神的入室弟子，因此，河神对于我来说，是很不一样的，不仅仅是亲人那么简单。</p>

恍惚记得当年，我看上历寒时，是哪个妖怪说阿弱我色欲熏心，我竟还不信，如今看来真倒是一语成谶。</p>

我决定离开凤麟洲，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法心平气和地待下去了。</p>

“什么时候回来？”历寒问。</p>

“不回来了，我们就此分别吧。”或许后会无期，我望着他一如往日温和的眼神，竟然说不出后会无期的话来，哪怕前一秒我竟还想要杀了他。</p>

历寒拉住我，说：“你真的想好了？”</p>

“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们也许真的不该在一起，我没有办法再对你所做的事情不闻不问。”我用力地一甩，却发现历寒的手轻易就松开了。</p>

他就像随风飘舞的落叶，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光彩照人的面貌。</p>

离开凤麟洲以后，我一时不知道去哪儿，六界之中，我去过的地方本就少，熟悉的地方更是寥寥无几。</p>

过往多年，我照着自己的心意，也照着历寒的喜好，几乎整个人都活在他的世界里，而今却忽感自己像无家可归的弃儿。</p>

没了结界的庇护，我很快就暴露了，有少数想找历寒报仇的，由于找不到历寒，都找到了我这儿。</p>

到那时，我才更加深刻地明白了历寒苦心教我法术，促我修行的作用，所有寻仇的都被我轻松解决了。</p>

但我没有杀掉他们，只是将他们伤得重了些。</p>

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也杀了他们，就会和历寒一样了，虽然在他们眼中，我早就与历寒是一丘之貉了。</p>

历寒始终没有来寻我，或许在杀别人，也或许在失落，如我一样失魂落魄。</p>

我不知在外面游荡了多少日子，穆时州找到了我，原来外界已经知道弱水河神仙逝的消息了。</p>

“你离开他了？”</p>

我点了点头。</p>

“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p>

我摇头。</p>

没有河神，没有历寒，我好像失去了自我一样。</p>

“你可……愿意，跟我去阴间？那里……那里有孟戈，还有书昊，还有……”穆时州犹豫了半晌，终于将要说的话说完了，我望着他，大约能猜到自己眼神此刻多么呆滞。</p>

“阿弱，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心疼。”</p>

“阿弱，我带你走……”</p>

后来，穆时州还说了许多话，但我都没听进去几句，只是不置可否地任由他带我进了地府，他避开了不少人的视线，带我到了他的院子里。</p>

穆时州说：“这儿幽静，我不会让人来打扰的，等你情绪好些了，我就让他们来找你，当然，如果你想他们——”</p>

“不用了，我一个人待会儿。”我说是一会儿，实际上却待了好些天，这些天，穆时州每日都会来找我说话，当然很多时候，都是他在说，说着说着大约也觉着我无趣，就没有说了，只是静静待着。</p>

打破我与穆时州之间尴尬局面的是书昊和孟戈，相对来说，孟戈我接触得更多一些。</p>

那天，孟戈变了一朵彼岸花飘到了我手中，穆时州一见就知道是她，只叫她快点现身。</p>

孟戈却不听，拿花瓣挠我的痒痒。</p>

“够了！你停下来！”我果然还是禁不起她玩闹。</p>

彼岸花变回孟戈的样子，书昊也适时地出现在了不远处，孟戈说：“我怕你啊，一个人闷得慌，就拉了个人来一起陪你，他可比穆判好玩。”</p>

穆时州不乐意了，道：“我差在哪儿了？”</p>

孟戈妩媚一笑：“不差不差。”</p>

而后的日子里，书昊几乎都会来。</p>

我问：“你也是判官，不忙吗？”即便效率如穆时州，他也还是没办法一天来我身边待很久。</p>

书昊似乎有些得意：“我这个判官啊，是赏善司，和他们自然不同，凡人行善事的总是比作恶的少一些，我自然也就清闲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