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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她是在叫谁呐？”歌歌疑惑地看向了我，我立刻摆手，道：“自然不是我。”</p>
历寒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拿出无常司的册子翻了起来，找到了一个名字——刘威。</p>
“这个刘威怎么了吗？”</p>
“我方才细查了此人的不少前世，发现其中有一世，他是和谷衣有血海深仇的人。”历寒说着，将名字抓取出来，放到空中，牵扯出了刘威不少旧命。</p>
“难道谷衣是因为在黄泉路上碰到了他，所以才大受刺激的？”</p>
“很有可能。”</p>
谷衣伴我几千年，我却是头一回去了解她的过往，只是看完她的人生，难免让我难过许久。</p>
她本也是出身显贵，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但是一朝家变，亲人尽赴黄泉，唯一的姐姐也在她的眼前惨遭折磨而死。</p>
人间死不瞑目的人常说，即使自己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所恨，谷衣真成了厉鬼，可是翻遍人间也没找到那个仇人。</p>
“她不知道，当初灭了她全家的人早已修了邪法，隐遁人间，神出鬼没。”</p>
晃荡人间数十年后，谷衣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历寒路过人间本想随手将她收回地狱里，可是她胸中超乎寻常厉鬼的怨气却吸引了历寒的注意。</p>
“我问她，如果我能帮你报了仇，你拿什么来回报，她想都没想就说，回报什么都可以。”</p>
“所以，你帮她报了仇？”</p>
“准确的说，是我将人抓到了她面前，任由她折磨致死了。”历寒回忆谷衣折磨仇人时的场景，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欣赏。</p>
能得到历寒的欣赏，想来，谷衣当时的表现也很精彩了。</p>
死，从来都不是结束，只要人还记得前尘往事，一切便都无法结束，谷衣虽报了仇，再面对仇人时，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p>
若无法忘记，即使再过千年万年，那些爱恨也不会消散。</p>
历寒告诉我，谷衣暂时算是没事了，再过几个时辰就会醒来，只是若要她以后再不会因为仇人相见而失控，只怕是还得费些功夫去消弭那些恨。</p>
“怎么消弭？”我问历寒。</p>
历寒想了想，道：“看看她姐姐如今的境况如何吧，如有不圆满的，去弥补了便是。”</p>
这样或许不能消弭谷衣的恨，也算是一种安慰吧。</p>
离开时，历寒又提醒我：“你可别亲自去人间改运，有什么要做的，让鸿鹄告诉我就是。”</p>
我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心中有些踟蹰，如果有机会能为谷衣做点什么事，我是积极的，但历寒显然是想揽下所有事。</p>
见我不答，历寒走近，柔声道：“改个运而已，反噬不大。”</p>
像被看穿了所有心思，我惊得不敢看他，想说我又不是担心你，你解释这做什么。</p>
“那我走了，你去看看谷衣吧。”</p>
我回了谷衣床边，她此时还是看起来有些虚弱，裂了魂魄，好比身体大小关节都断了，实在大伤。</p>
谷衣长得眉清目秀，四殿曾形容她的脸，像春日里初开的迎春花，娇俏可亲。</p>
“你说你这么温柔可亲的人啊，谁知道是厉鬼呐。”</p>
我自顾自地对着谷衣说话，以为她听不见，结果她竟然回答我了，问：“厉鬼怎么了？三殿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厉鬼。”</p>
“啊！谷衣！你醒了！”我兴奋得抱住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欣慰。</p>
“好了好了。”谷衣挣脱我的怀抱，我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p>
“我没事，三殿现在可以放心了。”</p>
听她这么一说，我忽然鼻酸，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是说着什么“你可以放心了”的话，之前要灰飞烟灭的时候也是这样，说什么让我不用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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