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闫寸：孩子说脏话，打一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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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保证道：“我不跑，真的，万一再掉犄角旮旯里，可没人救……”</p>

刘伯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真的看到了歹徒。</p>

闫寸也看到了，两个胡人，他们一边向前移动，一边四下观察。</p>

“孙子，还追呢。”闫寸低声骂了一句，一把拽刘伯手上的绳子，两人一起猫在了树丛后。</p>

刘伯和闫寸对视了一眼，他们在相互试探。</p>

刘伯：要是歹徒来搅局，说不定我能趁乱逃走。</p>

闫寸：你试试呗。</p>

刘伯：算了……</p>

闫寸：别怂啊，上啊。</p>

刘伯：不不不一定是你理解错了，我没有那种想法。</p>

闫寸狠狠剜了刘伯一眼，以示警告。他刚想站出来吸引两名胡人的注意，却见他们突然躬身，呈防备窥探的姿势。</p>

暴露了？</p>

闫寸心下一慌，向后缩了缩。</p>

片刻后，他又悄悄探头，只见一名胡人提着刀，鬼鬼祟祟向着不远处的小熊摸去。</p>

原来如此。</p>

小熊也看到了他们，出于某种对危险的预感，小熊回身，撒腿就跑。</p>

可它太小了，再加上速度本就不是熊的优势，它哪儿跑得过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p>

眨眼胡人就追到了近前，抬刀，下一瞬小熊就要血溅当场。</p>

“喂，找我呢？”闫寸突然从树后转了出来。</p>

两名胡人闻声一愣，紧接着一同扑了上来。</p>

他们损失了三名同伴，正怒火中烧，唯有闫寸的鲜血能让他们泄愤。</p>

下一刻，就有一名胡人跌进陷阱，吓得吱哇乱叫。</p>

“只能活一个，”闫寸对剩下的那名胡人道：“看来你运气不太好。”</p>

那胡人自是感觉到了危机，他大喝一声，给自己壮着胆，绕过陷阱，向闫寸劈砍而来。</p>

只三招，胡人的脑袋便落了地。</p>

陷阱内的胡人正紧张地向上张望，只见木盖迅速翘起，一颗头颅掉了下来。</p>

“这块头骨，送给你们首领，就算我的见面礼吧。你回去告诉他，我很快就会上门，割下他的脑袋。”</p>

嘎吱——</p>

木板重又盖上。</p>

闫寸奔回刚刚藏身的地方，见刘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禁问道：“你怎么不跑？”</p>

“跑得掉吗。”刘伯拍着已吓得软成了面条的腿，“我怕你追上来杀我。”</p>

闫寸朝不远处的小熊挥着手，低声道：“快走吧，往林子深处去。”</p>

他看着小熊，刘伯则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p>

“你看什么？”闫寸道。</p>

“没，就是……”刘伯斟酌着用词道：“没想到你杀人还挺……快的。”</p>

“你是想说我心狠手辣？”闫寸道。</p>

刘伯没否认。他接着闫寸的意思继续道：“你杀他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可你对我……你本也可以一刀杀了我，反正你们已认定我身上背着人命。”</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闫县尉，我看你不是个糊涂官，求你做主啊，我真是冤枉的，我没杀人……”</p>

闫寸拽着刘伯手上的绳子，走到了不远处一片草木旺盛之地，在草丛里蹲了下来。</p>

他低声道：“第一，我从没说过你是凶手，县衙通缉你，是为了要你与小刘员外、婢女翠翠、车夫王三郎对质，谁是凶手我们自会查清；</p>

第二，我们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你就是凶手，但你闻风而逃，可见心虚，现在就是说破天去，在我这儿你的嫌疑依然最大；</p>

第三，你恭维人的本事可真不怎么样。”</p>

刘伯还想解释，闫寸却又道：“回去再说，眼下我有别的事儿。”</p>

刘管家应要求暂时揭过了这一篇儿。他极力想跟闫寸搞好关系，便又指着陷阱的方向提醒道：“你能爬上来，想来他也能。”</p>

“那样最好，就怕他上不来。”闫寸道。</p>

“他们……胡人怎会……”</p>

闫寸摆摆手，丢给刘管家一个“没话就别找话了吧”的眼神。</p>

“我的事儿你就别打听了，说说你吧，等下他爬上来，我要跟踪他，不知要跟去哪儿，也不知要跟多久，你有两个选择。”闫寸伸出两根手指道：“其一，跟着我走，我能帮你避开胡人以外的其它危险——”</p>

闫寸朝着陷阱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到自己刚才就没能避开陷阱，便有点心虚地改口道：“——大部分危险。</p>

其二，你自己走，听天由命。</p>

选吧。”</p>

刘伯一愣，道：“你……不抓我？”</p>

“顾不上了。”闫寸道：“只此一次，我建议你选第二项。”</p>

“啊？为啥？”刘伯先是惊诧，紧接着便是怀疑：“您就别试探了，我真不跑，我都三天没吃东西了，脚下发软，能跑哪儿去？”</p>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闫寸道：“所以还是选第二条路吧，我怕你扯我后腿。”</p>

刘伯：“……”</p>

闫寸干脆解开了刘伯手上的绳子，不耐烦道：“走吧走吧，若你真信得过我，逃出生天后自己去县衙，我保证不让你蒙冤，否则你就一辈子东躲西藏吧。”</p>

刘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手腕上被布绳勒出了一圈红印，有的地方还磨破了皮。</p>

“我不走。”</p>

刘伯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是一句气声。</p>

正因此，闫寸知道他已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不会再改了。</p>

一个人心中认定了一个主意时，就不需要大声嚷嚷出来了，反倒是不确信的，需要靠音量壮声势。</p>

“好吧。”闫寸道。</p>

他可不是假意试探，他真心希望刘伯自己走，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责任，危难时刻就多了一些不可预计的变数。</p>

但这样的选择也并非全都是麻烦，此刻闫寸对刘伯的怀疑就减了几分。</p>

“喂，”闫寸小声问道：“若你真是冤枉的，洗清了冤屈后，你想做什么？”</p>

“若是小郎君不嫌弃，自是回到主家，继续侍奉他，不过……”刘伯叹了口气：“我觉得悬，此前因我挪了主家的钱，翠翠又总吹枕边风，小郎君已对我极不耐烦，今次我又成了通缉要犯，即便冤情洗清，说出去也不好听，他正好找个理由将我辞了。”</p>

“听说你在刘家做了一辈子事。”</p>

“可不是，临到了……哎，以后我死了见着主人，可太丢脸了……你听见了吗？”</p>

“嗯，那小子快爬上来了，累够呛，正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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