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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寸附和道：“我听姐姐的。”</p>
谁在食物链底层立马就能看出来。</p>
吃喝一阵子后，吴关对安固道：“有件事想请安兄帮我留心。”</p>
“你说。”</p>
“眼下圣上退位，太子继承大统已毫无悬念，按照惯例，各地一定会呈送所谓的祥瑞，或是奇石、天书一类实物，或是天神显灵的故事……总之，各地都报了些什么祥瑞，我想定期看一看名录。”</p>
“这倒不难，你什么时候要看，来找我，我帮你调出存档就是了，不过……你怎突然关心起祥瑞来了？”</p>
闫寸亦接话道：“我记得你自己就是个祥瑞啊。”</p>
吴关哈哈一笑，道：“对我的事，太子闭口不谈，我想他是不太愿意承认我这个祥瑞的。”</p>
“哦？”</p>
“一个人若成了祥瑞，成了上天给太子的某种预示，那可就不是人了，至少也得相当于半个仙儿吧。</p>
你说，太子若承认了此事，将来万一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杀不杀我？</p>
杀，那杀的可是老天爷指定了给他递话的半仙儿，不杀，以秦王的脾气，能忍气吞声？</p>
为长久计，他不会给我这个免死金牌。”</p>
闫寸叹道：“弯弯绕可真多。”</p>
安固口中叼着肉，再次追问，“所以，你到底为啥留心州县呈报的祥瑞？”</p>
“有用。”吴关显然不想多谈，只道：“我自不能让安兄白帮忙，此番得了赏赐，咱们该一同分享。”</p>
一向贪财的安固却摆摆手，道：“我不要你的钱，我想跟你一起做生意。”</p>
“安兄倒活泛。”吴关道。</p>
眼看翁中的肉大部分已进了自己的肚子，安固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道：“钱生钱的道理，我懂。”</p>
“既如此，那就算安兄入股，今后赚了钱，咱们一起分。”</p>
几人说话时，荷花一直安静地吃肉喝酒。</p>
以往她总要想着法儿地取悦男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友人之间还可以这样谈天吃饭。</p>
她很享受。</p>
食物和美酒令她身心愉快，几个男人毫不避讳的交谈，又让她觉得受到了尊重和信任。</p>
这感觉实在很美。</p>
此刻，吴关的目光转向了荷花。</p>
他问道：“不知荷花姐姐对做生意有没有兴趣？”</p>
“我？”荷花想了想，道：“你若开一间院阁，我倒能帮上忙。”</p>
吴关便将他的想法说给几人，最后又对荷花道：“我们三人在长安为官，不方便总去鄂县打理生意，因此我想找一位信得过的朋友，帮忙经营。”</p>
荷花愣了一阵子，不可置信道：“你说的人，不会是我吧？”</p>
“当然啦，若姐姐想与那木匠成婚，从此夫唱妇随，不愿再抛头露面……”</p>
“谁要夫唱妇随了。”荷花摆摆手，打断了吴关。</p>
她缩了缩脖子，又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似乎吴关所描述的婚后生活让她十分不适。</p>
“我知道弟弟有心照拂，且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恐怕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很想试试，不过……”</p>
她咬着嘴唇，犹豫着。</p>
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即便她比其她女性胆子更大些，也更爱冒险，此事却也太出格了。</p>
女人真能经商吗？</p>
“我已替姐姐想好了，”吴关道：“您可以闫兄或安兄亲属的身份经商，就是……出面打理家族产业。如此也好有个照应，当地的官员士绅也要高看您一眼，不敢从中作梗。”</p>
他又转向闫寸和安固道：“两位没意见吧？”</p>
两人一起摇头。安固还补充了一句：“荷花姑娘也可说是京官儿家的……妻室。”</p>
荷花自是听出了他的暗示，只一笑表示感谢。</p>
吴关又道：“不如这样，姐姐也不必立马做出决定，明日我要与闫兄去鄂县考察一番，不如你与我们同行。</p>
别看我现在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心里也没底，咱们一同去探探情况，再作打算。”</p>
“也好，”荷花松了口气，释然道：“咱们看过再说。”</p>
“那就说好了，我知道姐姐的住处，明日我雇好轿子，一开城门便去接上姐姐。”</p>
荷花连连摆手，“坐什么轿子，也忒慢了，我和你们一起，骑马。”</p>
闫寸噗嗤一声笑了。</p>
荷花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十分困惑。</p>
闫寸忙摆手，叫她宽心，并指着吴关解释道：“他怕是自己想乘轿子，拿你做幌子呢，没成想……哈哈哈……你也有算计落空的时候。”</p>
吴关吃瘪，郁闷道：“你最好还是期待我今后的算计都能成，否则你投的钱怕是要打水漂。”</p>
闫寸深以为然，道：“以后我日日上香，祝祷你心想事成如何？”</p>
“在狱神那儿祝祷吗？还是算了。”吴关连连摆手，“我怕你把我祝牢里去。”</p>
闫寸却一本正经道：“他真的灵，那日我求他让我结案，便真的很快结案了。”</p>
“不了不了……”</p>
几人说笑一番，直吃了两锅羊肚鸡，因为第二日有事，酒却不敢多喝，待到快要宵禁时便散了宴会，各自回家。</p>
心情好的缘故，吴关多喝了几杯，回家途中醉得趴在马背上直说胡话。</p>
闫寸一边驱马前行，一边还要照应同伴莫摔下来，实在辛苦，最后干脆与吴关同乘一匹马。</p>
“我看你这酒量是练不出来了。”</p>
吴关听到闫寸的声音自耳后传来，傻笑道：“不喝到……到状态……怎……怎么吟诗……啊哈哈哈……”</p>
闫寸：“……”</p>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两人便赶到了荷花家门口。</p>
荷花的家和闫寸家倒有些像，亦是一处有两间房的小院，据她说那是一名恩客送给她的。</p>
两人赶到时她已穿好了胡服，亦租好了马匹。</p>
她的长发高高束起，盘成样式最简单的发髻，只叉一根木簪。露出的一截小腿白皙结实。她看上去精神极了。</p>
见到她如此细心地拾掇自己，吴关立即明白，他的提议让荷花很是动心。</p>
但他没有点破。</p>
荷花骑在马上，两手摊开，笑吟吟地迎视两人的目光，并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吧？”</p>
“太可以啦。”吴关摸摸她的皮质护腕，笑道：“姐姐简直像个女侠客。”</p>
“弟弟也越长越俊了。”</p>
似是受不了两人的互捧，闫寸忙插话道：“出发出发，路上你们慢慢絮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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