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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理寺的人，也不都会死。”闫寸道。</p>
他太不擅长安慰人了。</p>
刚才的庞德轩只是默默流泪，一听这话立即转为嚎啕大哭，仿佛已上了刑场。</p>
几名随闫寸同来的兵卒七手八脚地给庞德轩上了枷锁，心下不由感慨：这位阎罗不愧凶名在外，只稍稍露个面，就能把人吓得几乎当场去世。</p>
大理寺监牢。</p>
好不容易稳住情绪的庞德轩看到牢房里的鲁王，大声喊道：“冤啊！您给我作证啊！庞某不曾参与谋反！不曾啊！”</p>
鲁王隔着铁栏看庞德轩，呆愣愣地一屁股坐在脏榻上。</p>
“完了……全完了……”</p>
他又弹起来，双手抓住铁栏，恶狠狠地盯着闫尽欢，道：“你害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p>
“哦。”</p>
闫寸面无表情地押着庞德轩拐进了二十步开外的刑室。</p>
鲁王的咒骂声穿透简陋的门板，清晰可闻。他将闫寸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还捎带上了连面都没露的吴关。</p>
庞德轩可顾不得咒骂声，他看到满屋子带血的刑具，立即跪了。</p>
“我没造反。”他哭道。</p>
“我知道。”闫寸道。</p>
“我太冤了，我真没……”他终于意识到闫寸答了什么，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p>
“你下了狱，谁会接替你？”闫寸似在问话，又像在自言自语。</p>
庞德轩不敢怠慢，忙擦擦眼泪，爬到闫寸脚边，拽住他的袍据，“我与鲁王不过泛泛之交，我……位微言轻，他看不上的……接替我得话……新年将近，祭祀、皇室宴会不断，礼部人手已捉襟见肘，或会让我的同僚兼顾，又或从宫里调派人手。”</p>
见庞德轩所说对破案并无助益，闫寸起身，抽出被他抓在手里的袍据，道：“我让狱卒找间干净暖和的牢房，你且先住下。”</p>
走到门口，觉得这胆小鬼实在可怜，又强调道：“进了大理寺的人，也不都会死。”</p>
庞德轩已知道这是句好话，却还是被吓得缩了缩肩膀。</p>
出了刑房，走到走廊尽头一扇高窗前，闫寸又从怀中掏出了吴关传来的那封书信。</p>
信上指明了庞德轩为鲁王余党，要闫寸立即调拨人手捉拿——吴关特意强调不准闫寸出门走动，只调派人手去办此事即可，被闫寸直接忽略。</p>
除此以外，他还特意叮嘱，人抓起来即可，既不用审，也不可用刑。</p>
晕眩感袭来，闫寸伸手扶住墙，一旁的狱卒见了，忙将他搀住。</p>
“闫正，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狱卒道。</p>
闫寸不答话，待晕眩感过去，继续低头看信。</p>
……翠竹馆附近盯梢之人已撤回，尚有一事未查清，我去查证，旬日可归。</p>
“你去，”闫寸对狱卒道：“去把盯梢过翠竹馆的人叫来，我有事要问。”</p>
狱卒生怕闫寸摔倒，撒手也不是，扶着也不是。</p>
闫寸干脆席地而坐，“速去速回，我就在这里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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