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一梦五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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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弄草瞳孔骤然放大，死死盯着那座掩映着斑驳日影的剑庐，顿时觉得身陷森罗地狱。</p>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我何德何能与这等怪物共分天下武运？”</p>

左佐祚笑言道：“他听得见。”</p>

久居高位的慕容家主噤若寒蝉。</p>

风吹草屋门自开，依稀有道白衣身影一如千年前那般正襟危坐。</p>

左佐祚躬身一揖，随即步入剑庐，慕容弄草一愣，急急跟随而入。</p>

满室琳琅宝剑，密集排列，却有两处明显的空缺，一柄在手中，一柄五十年前葬在楚江里。</p>

他身后还背有一剑，剑鞘青云群集，五千年不曾出鞘。</p>

那人给世间留下的刻板印象便是白衣负剑，仿佛这苍青色的剑已烙进了他的躯体中。</p>

自称剑无敌的男子沉默擦拭手中剑锋，不看来人。</p>

“前辈，还请出手拒敌。”慕容弄草开门见山。</p>

既然双方都是心知肚明，自然无需拐弯抹角。</p>

剑无敌头也未抬。</p>

慕容弄草见他如此傲慢，强压下心中懊恼，加重语气：“前辈，请为苍生出手！”</p>

下一刻，他对上了那人的目光，他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目中满是惊惧。</p>

他仿佛看见一柄绝世之剑，仅牵引而出的一缕剑气，就将他钉杀。</p>

慕容弄草死死按住胸口，似乎有什么被刺穿了。</p>

“你敢挟苍生以令我？你配么？”剑无敌语气清冷，“我要找的不是你。”</p>

慕容弄草剧烈喘息，面色惨白。</p>

“难道先生想找鄙人？”左佐祚笑着再次作揖。</p>

“睁开你的左眼。”剑无敌看向他。</p>

左佐祚传闻已渺的左眼陡然间盛放出湛蓝的光，两股强横的气流冲裂屋顶直上青天。</p>

剑无敌嘴角微微勾起。</p>

“我久居方外，入世则犯因果。”剑无敌轻叩着案面，“非不为，实不能。”</p>

“你愿与我换因果？”他正视对面的男子，继续道。</p>

“怎么换？”左佐祚皱了皱眉。</p>

“我破例提前为大陆续命几十年。”剑无敌神色肃穆，“若浩劫再至，你再做不得你的逍遥散仙，你要替我拨乱反正。”</p>

左佐祚长跪不起。</p>

等他再起身，木椅上已没了身影。</p>

剑庐百剑，他未曾取走一剑。</p>

左佐祚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以至于慕容弄草唤了他几句也没得到回应。</p>

他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句话会出自那位人间剑圣之口：“你还得赔我屋顶。”</p>

道启5050年初，苍茫暮色，一人白衣负剑，劫道四大宗门联军，剑不出鞘一招破敌五千甲，元本初被剑气透体，重伤垂死。</p>

三军惊为云中仙，战意颓靡，竟溃于一人之手。</p>

似乎是仙人刻意的慈悲，三军负伤无数而不死一兵一卒。</p>

同年，四大宗门高层一一迎来肃清，基层则全盘打散，再由权倾天下的十二大家派出鹰犬斩草除根。</p>

四圣逃往被大陆人贬为荒芜之地的西境，祸福无门。</p>

曾经俯瞰世间的五大宗门已悉数沦为尘埃，人们在圣的尸骸上铸起新的城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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