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卖女孩儿的蝙蝠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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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架上的衣服遮蔽了视线，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刚才进去的几个客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神色仓皇地逃出来，钻进停在马路边的车里头也不回地点火走人。</p>

没有看见J先生的身影，她有些担心，想要进去里面看看，猛然想起老板充满警告的眼神与饱含厌恶的脸。</p>

她踌躇不前，没有勇气推开那扇无数次心向往之的玻璃门。</p>

J先生没有给她太多纠结时间，随着紫色身影出现在视野内，童装店的门打开来。</p>

“太棒了，他没有从后门跑掉。”她开心地想着，然后注意到随同J先生出来的还有一把椅子，枫木做的，看起来有些斤两。</p>

“喜欢吗？”他看着橱窗那边的衣服问。</p>

“嗯。”小女孩儿不知道那是今年冬季最流行的款式，但是她知道穿起来一定很温暖，很舒服。</p>

J先生在她的注视下举起了凳子，朝着那道仿佛隔开世界的透明玻璃窗砸过去。</p>

哗……</p>

玻璃窗变作无数闪烁晶莹光芒的碎片落下。</p>

小女孩儿呆呆望着眼前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直到一个声音钻进耳朵里。</p>

“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就当是付给你的火柴钱。”J先生向着那件胸口有小熊图案的毛线衣走过去，玻璃碎片在深色皮鞋的踩踏下破裂，脆声不绝。</p>

橱窗里的衣服是他给自己的火柴钱？</p>

小女孩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卖火柴一年赚的钱都买不起那双羊皮靴。”</p>

J先生没有理睬她的拒绝，把胸口有小熊图案的毛线衣与羊皮靴从模特身上扒下来，又拿了条浅色绒裤，踩着一地玻璃渣回来，依然有咯吱咯吱的碎响。</p>

他走到小女孩儿跟前，弯下腰，俯下身，手往背后一划，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红色毛球戴在鼻子上，用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对于你，这里的东西没有贵重不贵重，只有喜欢不喜欢。”</p>

“我妈妈一直告诉我，要微笑，装出快乐的样子。她说我有一个使命，就是把欢笑带到世上。”</p>

小女孩儿用手捏了捏那个红鼻子，软软的很有弹性，还会发出叽~的一声。</p>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J，你好，我叫温蒂，谢谢你。奶奶总是告诉我要善待那些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人。我想你一定是圣诞老人送来陪我过圣诞夜的人了，我真的好害怕你会像那个大火炉跟奶奶一样消失，只剩下一根火柴梗。”</p>

她叫他J，没有带上“先生”两字。</p>

“对，我是圣诞老人送来陪你过圣诞夜的人。”小丑把那套衣服塞进她的怀里，双手食指按着嘴角轻轻上挑：“这是圣诞夜啊，所以快乐最重要了。”</p>

温蒂笑了起来，很开心的笑着。</p>

那张脸明明那么古怪，那么邪异，但她一点都不觉得恐怖，反而很安心很安心。</p>

这一刻她把母亲、父亲、漏风的家、漫长而寒冷的雪夜都抛在一边，拉着J的手往童装店里面走去。</p>

“J，你是圣诞老人的驯鹿变的吗？”温蒂踩着干净的台阶走进明亮的大厅，地板上多了一个个小小的脚印。</p>

店里很暖和，老板把火炉烧的旺旺的。</p>

J拿起门口货架摆放的一顶圣诞帽戴在头上，心里想着温蒂的问话。</p>

他照了照镜子，又用手指把猩红的嘴扩开。</p>

他觉得圣诞帽跟绿头发还有红色的嘴唇很般配。</p>

嗯，他是圣诞老人的驯鹿变得。</p>

温蒂像个迷路的小猫一样在衣架间游走，那些光彩照人的童装遮蔽了视线，她找不到试衣间在哪里。</p>

但她乐此不疲，因为能够像这样穿梭在那些可爱的衣服间，那是美梦里才有的景象。</p>

她想多逛一会儿，不愿意从梦中醒来。</p>

“J，你为什么要把橱窗砸烂呢，店主一定会生气的，他会让我们赔偿的。”</p>

“从外面拿方便一点，而且我喜欢听玻璃破碎的声音，你不觉得那很悦耳吗？”</p>

后面传来小丑的声音时，温蒂从一堆衣物中钻出，走到比她高好多的柜台前面，然后看到柜台前面一点的地方坐着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