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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大门檐下的红灯笼亮起的时候，便是穆南城每日训兵回来的时候，往日他总是和两三个随从骑马回来，今日坐车回来，连门卫都觉察不对劲。</p>
一双皮靴踩地，穆南城有些站不稳，另一车门下来的护卫兵忙上前扶住他。</p>
“没事。”穆南城用手挡开他，身形却禁不住晃动一下，“先到大小姐院里。”</p>
穆莺莺刚刚准备用晚膳，便看见门外踉跄走来的穆南城，在灰暗的暮色下灰蓝色的军装显得暗沉。</p>
“小姐，好像是将军。”一边摆菜的小莲一转头也看见了。</p>
“是他。”莺莺已经察觉出他的踉跄了，一边说着就赶紧走出屋子去。</p>
穆南城抬眸看她，一双亮亮的、却深如深渊的鹰眸里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莺莺没有说话，但是关切的眼神在他眼里就已经胜有声，她扶住他进屋去。</p>
等他坐到灯前的时候，小莲先被吓了一跳：“将军你受伤了。”</p>
身后的莺莺盯着他手臂上的带血的伤口，眉毛蹙起，但是行医世家出生的莺莺对这样的小伤小病并不觉得慌张。</p>
“小莲，打盆热水，拿两条毛巾来。”她说着将圆桌上的食物全拿到横柜上，不由分说地将穆南城的手臂拉到桌上展开，借着煤油灯的灯光看了一下，说，“把上衣脱了吧，等干涸了，会沾着衣裳。”</p>
“这是收了箭伤吗？”</p>
“是。”穆南城不愿多说，一边解开衣扣，但是受了伤的手臂早就麻得动不了，脱衣显得吃力，正耸肩想往后抖下，一双手拉住了衣服，轻轻地为他脱下，不小心的肌肤触及，让他为之一颤。</p>
后背像一幅古铜色画一样展现在她面前，长期的军事训练，令他的身体线条别样完美，肌肉的线条流畅似水，但伤口很多，刀伤箭伤枪伤都能在他肉体上找到，旧伤未痊愈又添新伤，像勋章一般，显示着将领的力量和威望。</p>
“箭头加了麻药，还有至晕眩的东西，应该都只是草药。。”他说。</p>
“是暗箭吗？”低头查看伤口的莺莺听了，一脸茫然地抬眸看着他。穆南城嗯了一声。</p>
“人抓到了？”她继续问，穆南城依旧嗯了一声：“是个女人。”</p>
小莲已将热水拿来，莺莺没心思再过问下去，忙洗了块毛巾清理伤口四周的血迹。穆南城摆手让小莲退下。</p>
“你欠了什么风流债，连女人也要杀你。”</p>
“莺莺，她眉眼很像你。”穆南城说完，莺莺为他擦拭伤口的手顿时悬空，她看向他，他的眼神里荡漾着柔情，多看一秒可能会在里面溺毙。</p>
“什么意思？”</p>
“我将她放走了。”</p>
“你疯了！”莺莺绷直了腰板，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的话，“她要杀你，就会有第二次。”</p>
“当我看见她的眼神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以前的你。莺莺，你躲避我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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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躲避，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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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两年前哥哥看完西北一封来信后，眉头紧蹙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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