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回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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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尨道：“那我去找我的小狐狸玩，哈哈。”</p>

他一刻也等不及，腾云驾雾地跑了。</p>

黎清也往禹州城而去。</p>

人间的雪夜也冷，风雪不停，街上一排全是关着门的铺子，只有几个招牌在风里摇晃，裁缝铺、茶食店、酒楼、饭庄都是一片沉寂。</p>

黎清慢吞吞走在街上，她不喜欢这样的黑夜，寒风一刮，就刮的她心里空荡荡的，虽然这颗心从来也没有被填满过，在这夜深人静时，她愈发想要抓住一种强烈的爱意来填满自己。</p>

她自己的感情也是汹涌蓬勃的，十几年无处安放，好不容易逮着地方安放了，愈发不能放手。</p>

她身边有孤魂野鬼穿行而过，当她是同类一般，丝毫不忌讳，村里的夜晚来的更早，鸡早早地回了笼，挤在一起偶尔地嘀咕两声，只有狗不知疲倦，不惧寒冷地吠着。</p>

很快，黎柔的家就到了。</p>

屋前一个光秃秃的木桩子，是砍了树留下的，院子里堆满了积雪没有扫，屋里也没有光。</p>

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影站在院子里扫雪。</p>

黎清盯着这身影，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随后又沉下去，浑身发抖，整个人都变得冰冷起来。</p>

院子里的人影没有影子，是半透明的灰色，身上血迹斑斑，眼睛和嘴角都是血迹，显然是保持着死时的样子。</p>

正是黎柔。</p>

她不知何时丢了性命，灵魂滞留在这座破旧的院子里，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还在满心害怕的铲雪，却一捧雪也挪不动。</p>

黎清喉咙中呜咽一声，慢慢走了过去，低声道：“姑姑！”</p>

黎柔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笑起来，露出满嘴的血，道：“清儿，你回来了！姑姑给你包粽子了，你吃了没有？”</p>

黎清听了，便知道她是在端午夜死的，是被她害死的！她逃了出去，却想也没想过姑姑怎么办，张家两个畜生怎么会放过姑姑！</p>

自己简直就是个自私的魔鬼！</p>

黎柔想要伸手拉他，却扑了个空，喃喃道：“这是怎么了，我想挂个菖蒲也挂不上。”</p>

黎清眼中滚出眼泪来，道：“姑姑，你走吧。”</p>

黎柔道：“你这孩子，我去哪儿去。”</p>

黎清道：“跟我回去。”</p>

屋中忽然点起了灯火，里面传来张父带着怒气的叫道：“哪个毛贼来偷你大爷！”</p>

黎柔吓得一个哆嗦，却上前拦在了黎清身前。</p>

门“砰”得一声开了，张父操着一把砍柴刀，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随后他见了鬼一样盯着黎清。</p>

这张脸，这双眼睛，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恐怖可怕，他手上的刀“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p>

借着雪光，张父看着黎清还穿着白色的圆领长袍，衣领与袖口透出一抹青翠欲滴的绿色，本是清新雅致的衣裳，被她穿上却变了样子，头发黑，眉眼也黑，阴沉沉的看着张父。</p>

张父忍不住退后一步，哆嗦道：“你是鬼还是人！”</p>

黎清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来，道：“你说呢。”</p>

张父还未说话，另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了，张万冲了出来，一刀朝黎清砍去，大声道：“是鬼我也不怕你！害得老子蚀了这么大个本！”</p>

黎清说话做事都是慢吞吞的，动作却十分迅速，张万扑到她身后，她人像一片雪一般躲开了，反手就是一剑，插进了张万的胸前。</p>

剑进去一半，黎清使劲往里面一捅，却发现刀卡在了胸骨之中，她干脆利落地拔出来，又猛地朝他肚子上捅了去，剑深深埋入腹中，从背后穿了出来，张万哼也没哼一声，就已经倒在了地上。</p>

张父脸色青了又白，忽然大叫一声，捡起刀朝他砍来，黎清侧身躲了过去，剑架在张父脖子上，深深地割了进去。</p>

她仿佛是个老练的杀手，顷刻之间将这两个人杀了，身上一点血也没有溅上。</p>

张氏父子一死，黎柔的魂魄就得了自由，没有了害怕，轻轻抱了抱黎清，飘忽远去。</p>

黎清看着黎柔的魂魄消失在雪夜之中，像是将自己唯一的牵挂也斩断了一样。</p>

她看着张氏父子的灵魂灰蒙蒙的，从眉心冒出来，就要离开，伸手一把抓住这两个灵魂，冷笑一声，道：“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p>

灰蒙蒙的两个光团缩成一团，在黎清手心里瑟瑟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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