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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水发源于秦岭南麓,因流经嘉陵道而得名,自北蜿蜒南下,流至阆州时,始称阆水。</p>
阆水河道弯曲,水势湍急,两岸地势险要,峡谷幽峭,猿鸣之声时常可闻。</p>
流至合州一带,始称渝水,渝水奔腾南下,最后汇入长江,奔流到海。</p>
即墨云与梅吟香,温世庭,三人乘江船顺流而下。</p>
船上自有船长、舵手掌船,皆是熟悉水域的老手。</p>
船上粮水充足,日常所需一应具足。</p>
初初两日天朗气清,顺风顺水,遇着几处险滩,皆有人于岸上敲锣打鼓,摇旗指引,是以河道虽千回百转,但一路有惊无险,畅通无比。</p>
这日近得合州,眼见得离巴山已然不远,三人大为欣喜。</p>
谁料午后刮起逆风来,船长便不愿再行,凭借深厚的经验,他断定不久之后,必有狂风暴雨,危险万分。</p>
梅吟香看看天色,知道他所言不虚,可是眼见得目的地已近,却要再行耽搁,心中却颇有不甘。</p>
他方在犹豫中,即墨云和温世庭都表示要铤而走险,若能赶在风雨来临之前到达,便能化险为夷。</p>
船长苦劝不动,只得咬牙应下,当即下令抢风行船。</p>
初时尚算顺利,过了合州,天色渐暗,巴山已近在眼前。</p>
正当众人以为胜利在望,上天偏要玩笑,一时风云色变,狂风大作,巨浪滔天,雨似倾盆而下。</p>
船长慌忙指挥调转船帆,调整船体,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即便是再有经验的船长,也不敢保证能平安渡过难关。</p>
众人都是拿命在做赌注,即墨云、梅吟香、温世庭也一并加入他们,与这数十名舵手一起拉动绳索。</p>
清晨还平静无波的江水,此时如发狂的巨兽般,张着狰狞的血盆大口,随时要将他们吞没。</p>
众人犹如附着在枯叶上的蝼蚁,任由风浪摆布,剧烈地摇晃,好似马上就要连人带船被掀翻似的。</p>
这一刻,方才那股人定胜天的豪情已荡然无存,人人都觉得自己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凭老天的无形大手随意宰割着。</p>
大雨浇透了每个人的身躯,狂风抽得他们肌肤割疼。</p>
船长的口令已被狂风吞噬,他吹起竹哨,尖锐的哨音劈风斩浪,钻进每个人的耳膜。</p>
所有人都在听从哨音的指示,不屈地喊着劳动号子,拉紧绳索,调整船帆,与天作着残酷的斗争。</p>
“臭老天,你不让我们好过,我温世庭就偏要与你斗,看你能奈我何!”</p>
温世庭中气十足的声音,愤懑不平,直冲九霄。</p>
他猛力一拉绳索,船帆便随之一转,委实助力不少,将众人的精神又振奋几分。</p>
惊涛拍击着船体,卷起千堆雪,浪头一个高过一个,海水不断涌进甲板,舵手们打着赤脚,硬生生地挺立着。</p>
猛然一个浪头浇来,有几人没撑住,便被巨风卷了出去,掉进江里。</p>
即墨云眼见得有人从眼前飞过,本能地伸手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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