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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兮还没醒过神,那少女的声音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老者:“爷爷,您快看,姐姐醒过来了呢!”</p>
那老者步履蹒跚地走到岚兮身边,一会儿把把脉,一会儿碰碰额。</p>
他惊叹道:“真是奇迹啊,这都昏迷了几天了,居然还能活过来,姑娘这样的体质,我还从来没遇到过呢!”</p>
岚兮怔怔地看着那爷孙两人好一会儿,才将二人的样貌看清。</p>
那老者须发花白稀疏,皱纹深似沟壑,皮糙肤黑,一双手更是长满老茧,皱褶横布,显然是风吹日晒惯的,身着的粗衫上,还打着几个补丁。</p>
他旁边的那个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稚气未脱,肤色黧黑,一身粗布衣衫,已褪得辨不出原来的颜色。</p>
岚兮渐渐回过神来,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看都只是人而已,换言之,她还身处人间。</p>
她轻轻一叹:“原来我没死。”</p>
她的声音微弱又沙哑,显然是许久没言语了。</p>
那老者笑道:“人已醒了,烧也退了,连话也会说了,这确然是死不了了,养着几天,应该就无碍了。”</p>
那老者对他的小孙女道:“阿桃啊,去给姑娘倒碗水来。”</p>
“好嘞!”</p>
那叫阿桃的小姑娘应了一声,便匆匆出去端了碗水来。</p>
阿桃将水放在桌上,便走去扶起岚兮。</p>
别看她年纪不大,身材瘦小,力气竟是出奇的大,只是一提,便让岚兮坐起,又是一提,岚兮便靠在了床墙上。</p>
岚兮吃疼,不由微微蹙眉,她就着阿桃端来的水,饮了一口。</p>
阿桃将碗一倾,几乎是用灌的,只一口,便呛得岚兮连连咳嗽,衣服也湿了一片。</p>
岚兮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灰布粗衣,陈旧宽大,不知出自何人。</p>
阿桃见她呛得难受,放下碗来,拍了拍她的背。</p>
阿桃不拍还好,这一拍,岚兮便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她拍出来了,连忙挥手制止。</p>
老者轻斥道:“阿桃,你这丫头,也忒粗鲁了,这是照顾人,又不是让你锄田,使这么大劲儿干什么?”</p>
阿桃缩了缩脖子,忙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揪了揪额发:“爷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力道。”</p>
岚兮慢慢止了咳嗽,摆手道:“不打紧,我自己来便好。”</p>
老者客气地道:“我们都是种田的粗人,平日做惯了农活,所以气力大,粗手粗脚的,姑娘不要见怪。”</p>
岚兮道:“哪里,您救了我,我感激尚且不及,谈何怪罪?”</p>
老者和善地一笑:“救你的,也不是我,是邻村的张大头捕鱼时,发现的你们,他把你们打捞上来,送到我这儿来,因为张家村没有大夫,而我恰好懂一些医术,平日乡亲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喜欢来给我瞧瞧。”</p>
老者说到这里,不禁流露出几分自豪来:“哦,对了,我姓刘,他们都叫我刘老爹,这是我孙女刘桃儿,大家都管她叫阿桃,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家在何处?怎会掉到江里?与你一起的那位相公,又是你什么人?”</p>
岚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得他说“你们”,“一起的男子”,心下颇觉奇怪,便问道:“请问老人家,还有人与我一同被救吗?”</p>
阿桃插口道:“就是那个大哥哥呀,姐姐不知道,张大叔刚把你们送来时,我们都吓了一跳呢,那个大哥哥,把姐姐抱得紧紧的,我和张大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你们分开。”</p>
“本以为都活不成了,谁知你们吐了些水出来,又有了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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