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的意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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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没有人，没有景物，没有时间。</p>

好痛苦。</p>

白墙砖地，小巧推窗，这是一件装饰简单的房间。一张单人木板床靠墙摆放，齐一一就躺在了这张床上，白蓝校服皱皱巴巴。她的瞳孔仍旧涣散，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没有焦距。</p>

意识里是一片空白，她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可这样的声音被阻挡在空白之外，根本撼动不了意识分毫，只是传达到了耳朵里。</p>

莫酩进了屋，四肢上的铁链已经不见了，衣服也已经换了一身。他来到了齐一一面前，看她睁着双眼失焦地盯着天花板，皱了皱眉。从尚九回来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齐一一的异样却还是没有恢复，他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将自己的意识送入齐一一的意识海里。</p>

这一次，他很容易的进入到了齐一一的意识海里。</p>

广阔无垠的纯白色空间空空荡荡，没有声音，没有景物。莫酩站在了意识海的边缘，神情变幻莫测。</p>

人的意识海分为两层，第一层是普通意识海，里面杂乱无章十分混乱，充斥着各种声音，各种景象，是本人对周遭环境产生的意识和看法，也是人生活多年而来的习惯。第二层为潜意识海，相对于第一层而言就简单许多，虽然也是杂乱无章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欲望，但这些欲望殊途同归，表现的只有一个东西，是人的本性。</p>

失去意识的人如果还有感受的话，那么普通意识海里就会有反应，要是在严重一点没有了意识，那他所生活的影像就会在普通意识海里无差别的播放，也就是所谓的走马观灯。就算是做梦，普通意识海里也会对梦里的一切做出反应，若是熟睡无梦，普通意识海里就会保留着熟睡前的意识，直到醒来。</p>

只有一种人的普通意识海会出现空空荡荡的情况，那就是纯粹之人，比如刚出生的新生儿，或者是没有感情对所有一切漠不关心的人，前者是生命的纯粹，后者是纯粹的活着。很显然齐一一两者都不是。</p>

只有去潜意识海里去看看了。莫酩眯了眯眼，朝着空荡的纯白空间走去。</p>

第二层潜意识海的入口一般隐藏在第一层的某个位置，可能是普通意识海里出现一句话，可能是普通意识海里的某个景象，也有可能是在普通意识海里的某个情绪。齐一一的第一层普通意识海里空空荡荡，没有声音，没有景象，更没有情绪。莫酩在这洁白空间里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不耐烦了。他随便找了位置，用脚踩了两下，随后活动着手腕，从自己的意识中分出一缕化为了钻土机，摁下了开关朝着纯白地面钻去。</p>

既然齐一一两者都不是，那么在意识海里做些什么的话……</p>

这种时候就该用武力解决。</p>

尖锐的钻头高速的旋转着，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机械声，马上就要接触到了地面。就在这时空气传来了一个声音：“住手！”</p>

莫酩笑了笑，停止了向下的动作，金属色泽的钻头在离地面一厘米的地方高速旋转着。莫酩说道：“潜意识海的入口在哪？”</p>

四处静悄悄的，只有高速旋转的机械声，没有人回答。莫酩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钻头继续向下。</p>

“哎，朋友，等一下！你不能在向下了，要是伤害了这一层的意识海，你也会消失的！”</p>

“也？”莫酩笑道，手中的动作不停，却是缓慢了一点：“听起来还有点浪漫~”随后话锋一转，他说道：“不过，你猜我有没有什么保命的底牌呢~”说着，就要朝着地面钻下去。</p>

眼见他真的要钻下去，意识海有些焦急的晃动着，下一秒，空中浮现出一个白色的泡泡，声音迅速说道：“给你给你，赶紧停下来！”</p>

莫酩挑挑眉，手中的钻土机化为了意识回到他的身体里。声音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嘟囔着：“啊，好烦啊，怎么就招惹上这种麻烦人物了啊。”随后就消失在了空气里。</p>

莫酩朝着白色的泡泡走去，这个泡泡很大，和一个马蜂窝的大小差不多，里面时不时有着银灰色的光一闪而过。莫酩来到了这个泡泡的面前，伸出手准备触碰它。</p>

在他的手指离泡泡只有一厘米的时候，空间里突然响起了许多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响起：</p>

“好痛苦……”</p>

“不要……”</p>

“对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