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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故人入我梦（36）</p>
李素闻言，垂下了眸子，手死死地握在床板上，压抑着自己的哭声。</p>
就这样让他走了。他如果不染瘟疫，也许很可以活下去的。</p>
她还是没有尽到力，也没能兑现她的承诺。</p>
宫长诀在帘子外沉默，</p>
“李素，他不怪你。”</p>
李素将头埋进手臂中，她知道他不怪她，但因为这样，她才更愧疚。</p>
明明眼看有希望，却还是放任他离开人世。</p>
西青京城。</p>
夜丛将一叠奏折扔下大位，</p>
“这是谁呈上来的。”</p>
大臣们纷纷看向地上的奏折，奏折散开，里面的字迹露出来。</p>
恭请千岁安。</p>
众臣面色各异，这奏折，不是寻常的请安折吗，有什么问题？</p>
夜丛板着脸道，</p>
“如今国难当头，父皇狩猎①，你们竟然还有脸问本王安不安，浪费本王的时间与精力，往后再有呈递这种奏折的，通通寻衅滋事论处。”</p>
众臣面面相觑，</p>
夜丛高声道，</p>
“还不快把你们自己的奏折捡起来。”</p>
话音落，朝臣们纷纷去捡起自己的奏折，忐忑不安地看向夜丛。</p>
夜丛向李全招招手，李全了然，忙高声道，</p>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p>
众臣惊诧，这才上朝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还是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要下朝？</p>
李全说完，夜丛理也未理众朝臣，直接就走下了台阶，径直离开了。</p>
众臣面面相觑，哪有这么监国的？</p>
什么都不管。</p>
一行宫人忙跟上夜丛的脚步。</p>
夜丛背着手，慢慢悠悠走在御花园里。</p>
宫人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夜丛。</p>
五殿下之前温文尔雅的，怎的如今却是变成这副模样？</p>
尤其是之前在启帝身边为余宸报消息的那个宫女，更是心中疑惑。</p>
她抬头偷偷看了夜丛一眼。</p>
上次与五殿下相见，五殿下还那般温柔体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p>
宫女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咬着唇回忆起当时的情景。</p>
那时她们口无遮拦地妄议五殿下，五殿下却还送了她花枝，告诉她没关系。</p>
那双眼睛里像是流淌着水一般含情地看着她笑。</p>
她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p>
而且，殿下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回回来宫中，都必定会见她一面，想必殿下心中也是有她的，只是为何如今殿下却对她看也不看一眼？</p>
夜丛停下了脚步。</p>
众宫人也跟着停了。</p>
唯有那个宫女，因为出神，未曾停住脚步，反而是还在往前走。</p>
夜丛一转身，那宫女就撞在了夜丛怀中。</p>
宫女撞到了人，骤然一回神，清俊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夜丛的眼神淡淡扫过来。</p>
宫女先是甜蜜的心慌意乱，而后却猛然意识到如今是什么情况，她忙跪下，</p>
“殿下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冲撞！”</p>
“殿下，还请饶了奴婢吧！”</p>
众人惊慌。</p>
怎么就有人不开眼地往殿下身上撞！</p>
宫女忙道，</p>
“殿下…请求您饶恕奴婢的罪责，往后奴婢定然会专心当差。”</p>
五殿下素来仁善，她都这样求情了，五殿下必然心中不忍，不会计较的。</p>
夜丛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跪在脚边的宫女。</p>
下一刻却是抬步就走，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p>
“杖责五十，拉去掖庭。”</p>
李全恭敬道，</p>
“唯。”</p>
宫人上前拉走宫女。宫女听见夜丛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p>
“殿下！”</p>
“殿下！您明明和奴婢…”</p>
宫人拿出布巾要堵住她的嘴。</p>
夜丛却回头，冷声问道，</p>
“你刚刚说什么？”</p>
宫女忙挣脱了宫人的束缚，爬到夜丛脚边，揪着夜丛的衣角哭道，</p>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对奴婢。”</p>
“您不是说过奴婢很重要的吗？”</p>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快就忘记您说的那些话。”</p>
夜丛眯着眼睛看宫女，冷声道，</p>
“松开。”</p>
宫女泪流满面地摇头，</p>
“奴婢不去，奴婢不去。”</p>
夜丛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p>
“李全，拉走。”</p>
他冷声道，</p>
“杖毙。”</p>
李全忙道是，宫人们冲上来将哭闹着的宫女强行拉下去。</p>
耳边登时清净。</p>
夜丛抬步就走，</p>
“李全，你作为大内官，要管好身边的这些人，若再有下次，你便提头来见。”</p>
李全垂首道，</p>
“唯。”</p>
夜丛抬步就走，这宫女姿色普通，余宸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想来是因为这女子在启帝寝宫里伺候，所以余宸才会去接近。想要借此安插细作。</p>
夜丛道，</p>
“昨日让你送去少府府上的奏折可送到了？”</p>
李全忙道，</p>
“送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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