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小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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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这么一说，额头上登时渗出了冷汗，在我前面……</p>

用胳膊肘支起上身，看见子淮站在走廊，斜对着卫生间的门。门对面是鞋柜，走廊空间太小，他应该是看到那东西就停住了。</p>

突然感到脚脖子那儿有点凉，好像有水滴在了上面。一想那东西在我前面，我右手抓住铜笛，往后蹭了蹭，准备站起来。</p>

“荧惑星……”</p>

“扑通！”</p>

子淮突然大喝，速度极快，飞出三个字就一下没了音儿。</p>

随之看到他摔倒，背部重重地磕在鞋柜上。</p>

“又是被推的！”我一惊，倏地右边脚踝一紧，“咚！”的一下被拉倒在地，后脑勺撞到地板上，一阵发蒙。</p>

“嗯？”还没缓过神来，一下感觉脸上湿润，我心中困惑。紧接着一阵恶臭钻进了鼻子。</p>

子淮摔倒后，火符掉在门边。赶忙忍着痛站起身来，右手掏出一根有盖子的短毛笔，拔下盖子，迅速舔了一口，俯身朝着地上划了一道。毛笔上有红色染料，划出一条不是很明显的横线，把走廊分成两半，厨房门和客厅在线另一边。</p>

划完线，快速转过身，正好看到我摔倒在地，“咚”的一声，紧接着脸上一滩血。</p>

“啊！”我额头中间突然剧痛，深入骨髓的痛，仿佛要被切开一般。</p>

子淮大惊，他紧赶慢赶还是时间太短，来不及细想，大喊一声：“住手！”握着毛笔刺向了那东西。</p>

额头一松，我软了下来，看着上方，惊魂未定。</p>

只见子淮站在我身旁，手拿毛笔，刺在我脸的上方。笔在那停着，黑红的血在空气中从笔尖开始一点一点晕开。</p>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定睛一看，满手的血。分不清是它的我的，还是一起的，很是惊悸，头皮发麻。</p>

“饿……”</p>

又是一声冰冷的声音，但夹扎着疼痛和愤怒。</p>

毛笔忽地退后了下，空中的血不晕了，一股涌出，流了下去。</p>

“咔嚓！”</p>

笔断了！子淮大惊，左手已经伸在兜里。“砰！”一声，又被推在了鞋柜上。</p>

他右手挡在身前，胳膊上出现了一圈血印，左手伸出来又伸进另外一个兜子，衣服上一道一道血越来越多。</p>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看到他的样子，瞬间明白，那玩意儿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够他。</p>

“啊！”他大叫一声，胳膊上又出现了另外的血印。</p>

牙印！</p>

我大骇，迅速站起来，一个跨步，咬着后牙槽，一铜笛砸了过去。</p>

“饿！”</p>

一声冰冷但是凄惨的叫声。</p>

“重华星君，令我施行！”只听子淮大喝一声，左手捏着一张青色的符令拍了出去。</p>

我没有停手，砸完一下又一下。好容易砸到了东西，怎么能轻易放过，况且憋了一肚子各种情绪。</p>

子淮的符令粘在了半空，上面满是类似苔藓一样的绿毛。他轻轻地说了声：“别打了。”俯身在门口捡起红符，装进兜里。</p>

我停下来，定了定心神，看到前方，渐渐出现了一个淡绿色的人型轮廓，十二公尺左右，脚没着地，越来越明显。</p>

“这是？”我猜测道。</p>

“没错，这就是那玩意儿，这是东方木德重华星君就木符，会把空气中能形成木的灵力，按照吸收特定能量的排列方式调动起来，聚集在符令所作用的地方，被作用到的灵体会被吸收走内部的特定能量，限制住行动。这张符令吸收的是邪祟所有的执念、怨气、煞气，这些气被吸收，快速的滋养符令所聚来的灵力，长出嫩芽，嫩芽长得越快，说明这些气越重。等停止生长都散入空气了，就化解完了。”子淮淡定地说道，全然不似刚才的状态。</p>

“这么神奇。”我被震撼了一下，这天下真的是无奇不有。</p>

“那边还有一个，不用管了。你擦擦脸吧，都是他的口水。”他语气略显疲惫地提醒了一下，递给我一块黄色方巾。</p>

“嗯？口水……”我接过方巾诧异道，心中一愣“对呃，不是俩东西么”。</p>

“它没有一点儿怨气和煞气，整个屋子里都被厨房这个煞气覆盖，就是制住的这个。”说着，他指了指人型轮廓。</p>

“同时出现俩，没办法弄清，认为都差不多。刚才我拿着火符冲上去，是朝着厨房这个去的，结果客厅那个挡在了它前面。那么近的距离就判断了出来，它是普通的女魂，应该和厨房这个是母女俩。化火符会直接消灭灵体，我们的戒律不允许“杀”掉正常亡魂，这比杀人还要罪恶。人死为鬼，鬼死为聻(jiàn)，鬼还能投胎，聻就是彻底消失了，这里所说的鬼指得是魂体。”子淮说完，靠着门，缓缓闭上了眼。</p>

我听完把所有的线索捋在一起，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p>

上次来，筷子一直朝着门外倒下，三番五次，明显是在提醒我们快走。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压根儿也没去想，会有两个魂，所以并不清楚筷子的意思，只知道控制筷子的东西是悲痛死的。</p>

现在听子淮这么一说，上次是这个女魂在帮我们。那个长出绿芽的轮廓，看着就是个小孩儿，一直待在厨房，还喊了三声不同的“饿”，一定是饿死的。小孩儿因为饿死，充满怨气，变成大凶煞，大人因为看到孩子饿死，悲痛欲绝而亡。死了以后看到孩子这么可怕，就没有离去投胎，陪在旁边守候。毕竟生前是母女，能管束着。也可能是每次孩子要作恶，母亲都会拦住，它多少也有一丝记忆和秉性，不会伤害母亲。兰夕住进来三天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有魂体在屋内所以睡不好，足以见得推论的没错。</p>

我来了以后，把母亲赶到了门口，孩子便失去约束。开始可能感觉到母亲离得不远，还在忍着，直到我撒完厨房，一地大米对于饿死鬼是多么地诱惑。它把厨房的米吃完飘了出来，见到有阳光，便过去把卧室的门关上，凶煞都不喜阳光，那一截路还是忍不住吃着过去。那个时候我在低头玩筷子，兰夕在看着我，我听到关门声抬起头，便在卧室门口看到了血迹。血迹是它的口水，它看到了我们，我们是肉……它感觉到母亲进不去，就朝我们飘过来。母亲无可奈何，只能三番五次地劝我们走。</p>

其实，如果我不关门的话，可能也不会像之前想的那样，和兰夕一起死在楼道。母亲在门口，孩子出来的话，她还是会有所行动的。她应该是担心孩子把门关上，把她关在外面，我们在里面，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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