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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绵绵抬头定定看他,哈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站起来,伸手在他肩上推了一把:“离我远点,你离我远点!”</p>
她的眼神里,说不出是厌恶疏离还是什么别的情绪。</p>
“她惯会算计人心,大约早就算到,把你安在我的身边,你会对我死心塌地,我也会逐渐的软化,逐渐的忘记她,接受新的生活!”</p>
“我不,我偏不!”</p>
柳绵绵说完,倔强的抬手擦了擦眼眶。</p>
此时,月亮已经从乌云中全部探出头来。</p>
清亮的月光让她脸上脆弱的笑容如同糊上去,随时会碎裂一般。</p>
柳星河伸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两行泪痕,但是柳绵绵侧头一避,躲开了他的手。</p>
她背对着他,无声的呜咽着。</p>
似乎极力想要将眼泪压下去,却如何也压不住,细碎的呜咽声不断的钻入柳星河的耳膜之中。</p>
柳绵绵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么脆弱的一面。</p>
柳星河的喉结滚了又滚,心像是在油锅里反复煎炸。</p>
想要靠近,却又只能站在三步开外的距离,无声的盯着她哭泣。</p>
他过往安慰过很多女子。</p>
也自认为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可是如今他却不知道该劝说什么。</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哽咽之声似乎变小了点,柳星河低声道:“对不起,我……”</p>
柳绵绵擦了擦眼泪,转过脸来。</p>
刚才的脆弱已经从她的脸上消失不见,她恢复了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样子:“我失态了,吓到你了吧!”</p>
柳星河摇摇头。</p>
柳绵绵抿唇,嘴角还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你既然事先也不知情,倒是被我连累了。但我想,这件事于你,应该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吧!”</p>
柳星河怔了下,回道:“该是我说对不起!”</p>
柳绵绵也不在乎他的回应,自顾自的接着说:“这件事你就当做一场梦,把它忘了吧!”</p>
“怎么会是一场梦……”</p>
柳绵绵声音很利,强调:“的确就是一场梦,不然你以为如何呢?”</p>
“难道你还想跟我这个出宫的柳妃过一辈子吗?”</p>
“我会给宫内递消息,之后换个地方换个身份生活……”</p>
柳星河问道:“那我呢?”</p>
“想必陛下对你会有另外的安排吧!”柳绵绵一脸淡然,“这个,就与我无关了!”</p>
她偏眸,凝着柳星河的眼睛:“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的照顾,你很尽职尽责,我会跟陛下汇报的。陛下不是小心眼的人,我们,我们是不得已,不会殃及你的性命和前程的!”</p>
“我不是那个意思,柳姑娘……”</p>
柳绵绵冷着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希望你心里有数!”</p>
柳星河深深的闭了下眼睛,良久,他的声线疲惫而沧桑:“微臣知道了,娘娘您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一切事情,都等到养好再说吧!”</p>
柳绵绵点了点头,缓步离开。</p>
月光下,她的裙摆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宛若深夜里一闪而逝的昙花一样。</p>
柳星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内隐隐有了一种感觉,这可能是两人靠的最近的一次。</p>
这一晚之后,柳星河开始有意回避柳绵绵。</p>
虽然明面上没有说破柳绵绵的身份,但是他的行为动作都比从前要规矩很多。</p>
他日日都会坐在树上眺望月亮,只是那跑掉的曲子却是一首也没有吹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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