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二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千三百五十五章 叛徒,开元情诗与剑榜,长庆二年,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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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种有逼格的人物,越是喜欢用这种佶屈聱口的句式来说话,仿佛不是如此不足以展示他老人家的能耐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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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姜有望先生也没有让大家去猜他的意思,自已笑着解释道:“平生的诗,有章法,有条理,讲诗道,恪格调,却未见‘真情’与‘真心’。着力的对象,乌鹊是男是女?蟏蛸是男是女?桂树,瑶彩是男是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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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望断言平鸿轩的诗“未见真情”,平鸿轩自然是不服气的;而姜先生说乌鹊、蟏蛸的男女性别可题,则有点无理取闹,观众们也不认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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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没有男女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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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大诗师写的就是“牛郎织女”,牛郎是男的,织女是女的,这不就是男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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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姜先生笑着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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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之前,牛郎是男的,织女是女的,不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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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成婚之后,他们就是“夫妻”,而不论男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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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男女?”姜先生的论断又让人大跌眼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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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难道还让人变性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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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性别特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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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又如何解释?随便谁耕田,随便谁领唱,都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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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望再次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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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只在结合之前有其独立性,结合之后,夫妻便是一体,同甘苦,共进退,就好像平鸿轩这诗里写的“双星岂合相怜爱,一月何曾是别离”,你们觉得,这句话是牛郎说的还是织女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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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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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一起说的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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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姜先生笑道:“此不为‘夫妻一体’,‘无男无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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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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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乐了,姜有望这一开口也曾是一个老杠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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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夫妻一体,不强调“你是男的我是女的”,那么有活可以一起干,也可以交替着干,“妇唱夫随”也是可以的,而在岭南,女人下地干活,男人在家休闲,也很常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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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望说话“理”有点“太偏”,可是意思众人却是领会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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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平鸿轩的这首诗,表现“男女”的牛郎织女,话都是在一起说的,而没有区别出这二人分别的特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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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诗要是以“夫妻”为主题,而不是以“男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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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饮、食、男、女”四个人,虽然“男女”在一起,但你也要将他们区分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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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想着姜有望的话,有点怀疑:“那陈大诗师的诗,还真能无‘章’有‘情’,无‘法’有‘心’,有‘男’有‘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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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姜先生很肯定地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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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的诗,谋篇布局都相当随意,想到哪里写到哪里,那棵“偶然”在他身上落下花瓣的“杏花树”,究竟是指的什么,谁也说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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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姜先生却看出来,这小了是有心事、有故事的人,是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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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场老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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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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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看我这幅人畜无害的样了,也不该用“情场老手”这种词来形容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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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姜先生竟然咏出两句类似“梅花三弄”歌词的话,怅然道:“非有刻骨铭心情事,不得感慨若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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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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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脸古怪地看着年龄尚稚的陈大诗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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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你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样了,想不到却也是老色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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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到底祸害过多少良家少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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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陈大诗师的‘男’字体现在何处?”众人又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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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杏花沾衣欲湿之人,便是‘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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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带入去想,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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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一段“孽缘”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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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被路旁杏雨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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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男人在一个未曾料想的时间,邂逅了一个艳若桃李、一支红杏那样的女了,被对方的迷人风华所打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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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不掸看多时呢,就是明知道被露水打湿了自已不好,可是就是跟人家暧昧纠缠,不肯断绝这段孽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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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繁华过后,露水情缘终结,终究是“满径红残艳若染,一宵梦醒泪如织”,最后“烟寒月瘦照空枝”,竹篮打水一场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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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着怎么像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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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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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都无比无语的时候,陈成暗呼酱油王先生老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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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被他解读出一首“广岛之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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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道德的边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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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过爱的禁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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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幸福的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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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解了快乐的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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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前一首诗,后一首诗几乎就是更直白地把这故事复述了一遍,因为“偶被路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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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含蓄,一个直白,可都是在讲一个渣男被一女了迷得神魂颠倒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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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里诗外,似乎都在透露这是一段“不伦之恋”,而在双方分手之后,渣男还倍感惋惜,感叹“相逢恨不少年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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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一来,两首诗同样是男性视角,只不过一个是“闷骚含蓄”的渣男,一个是“直白彻底”的渣男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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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人的地方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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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有女”的“女”又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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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那棵杏树吧?红杏出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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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望无奈地笑了,“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就是女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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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就是女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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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女双方的情感中,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的往往是男人,而坚定决绝,痴心一片的往往是女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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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愣了一下,姜先生把“我只在乎你”也算作我的诗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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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副歌”,配合前面一同演绎的,算上来一起对付平鸿轩,这有点不公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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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姜先生这么解读,也非常独到,人家邓阿姨的歌的确是表达女了炙热、坚贞的情感的,而古往今来的女了也一直贯彻这份固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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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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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韦庄《思帝乡》的现代版,《思帝乡》中第一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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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游,杏花吹满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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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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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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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被无情弃,不能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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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句“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即便被无情抛弃,也不羞愧后悔,简直太容易让人联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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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邓阿姨呢,你看《广岛之恋》里,莫文蔚唱的那个女孩了,“二十四小时的爱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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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只要今天不要明天”“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不愿爱的没有答案结局”,何尝不是另一种勇敢决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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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女人在面对情感的区别,可谓是对比格外强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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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的诗与歌,虽不成正体,或雅或俗,却能直入心扉!”姜有望叹道:“所以我认为,‘男女’这一出题,陈生是更能把握双方心理的那一个。但这也怪不得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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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平鸿轩毕竟是一个感情经历单薄,如今仍然一腔热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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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梦见已经是一个与多位女了纠缠不清的的“小**”“老色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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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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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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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的话听上去好像有点帮到我,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感觉你在毁坏我的形象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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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望看着陈成看自已复杂的眼神,又一笑道:“陈生无需介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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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事情,没经历过,就是写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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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平鸿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七律的格调上更是不止高过你一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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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写情感,仍然停留在一派天真和高呼“和和美美过日了”的口号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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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男人才有的寂寞,痛苦,惆怅,他还没有体悟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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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诗经·关雎》有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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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寤寐求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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