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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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姿势古怪地在河边僵持了约摸一盏茶时间，面前的河水已彻底变红，在阳光照射下甚至晶莹剔透有如玛瑙。继而一具浮尸顺着水流漂了下来。</p>

止息瞪大了眼睛。</p>

那浮尸只有半个脑袋，没有左臂，腰侧也缺了一大块肉，露出的皮肉筋骨都发着黑。断口十分粗糙，不像利器划伤，也不像野兽咬开，更像是生生撕扯下来的。</p>

太平年间，怎会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p>

止息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便见河岸边一人满身是血跌跌撞撞跑来，边跑边回头，似乎身后有个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p>

救人！</p>

止息被那人慌张模样感染，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一时挣扎不开白十二的手，情急之下居然一弯腰把她给抱了起来！继而抱着这位懵圈的大小姐飞快往那人来处冲去。</p>

白十二万不可能想到这小少爷竟来这么一出，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放下，面前血腥味直冲鼻。心知是晚了，暗骂这娇娇少爷跑得倒是快，启唇冷声道：“滚！”</p>

那血人正要朝止息扑过去，冷不防被这瞎丫头一声吼也愣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望向白十二。</p>

他一停，止息看清楚了。这人一身粗布衣服，浑身溅血，看不出衣服本来颜色，只看微微佝偻着背，应该是有些年纪。光着一双脚，脚上已经被河边石块划了好些细小的口子，踩得一地斑驳血点儿。</p>

“这……这是怎么回事？”</p>

止息一开口，那人也顾不上盯着白十二看她是不是瞎了，回了神颤声儿道：“半月前妖怪跑进城里，见人就吃。我一家老小在城外种田，听说这事也不敢进城卖菜。本想着等君上派的道爷降了妖再说，谁知今日……今日……”</p>

“都……吃了？”</p>

“就剩小老儿我一人跑出来。跑出来又有什么用！”说着，他一拍大腿蹲坐在河岸石头上开始抹眼泪。</p>

止息也不知从何安慰起，更不知道接下来是找个地方躲躲，还是把白十二带去降妖伏魔。</p>

千盛尚文抑武，他们认为习武只能做做粗活，是下人身份。因而鲜有人习武，更不用提身怀异术。那些个“道爷”必然是道经倒背如流，上阵只能撒撒黄符的软脚虾，哪里比得上白十二这神兵利器。</p>

他只怕白十二秀得太厉害惹祸上身。</p>

正不知所措间，白十二开口了，问的问题还非常偏离重点：“那道爷……可是姓楚？”</p>

“小老儿在这荒郊野岭哪晓得道爷名讳，只远远见过。这么高，约摸这装扮，这模样。”</p>

“……”</p>

止息见蒙着眼的白十二表情十分不善，立即道：“比划得是像楚道长，我们去看看？”</p>

隔着布条，止息感觉自己被白十二瞪了一眼。</p>

“善为祸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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