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提笔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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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慈沉着声点了点头。</p>

汝乔心里一跳。</p>

自己进来时没太过注意汝慈的脸色，见她们脸上带着些笑容，便以为是话些家常罢了。</p>

现在想来她们脸上的笑不达眼底。而祖母特意嘱咐阿姐收好平安符，难道阿姐生病了？可她脸上虽然血色稍淡，但也不是病态。</p>

汝乔思量着，转睛去看乔氏，见她已经收起了刚才的笑，恢复往日的娴静温和，面上平静无喜乐，只是眉目间游离着一丝愁绪。</p>

难道阿姐议了亲事？</p>

若是议亲定下人家，应当事件好事，除非定下的人家并非良人。</p>

汝乔想开口问，但瞥见自己短小的手脚，却不知如何问起。</p>

自己那么小，祖母既然打起了哑迷，那便是有意瞒着自己，若真出了什么大事，母亲也不会同自己说的。</p>

汝乔沉思间，沈氏吩咐人摆了膳。</p>

席间汝乔不断打量几人的神色。</p>

沈氏神色如常，依旧和蔼慈祥，乔氏小口的吃着饭，兴致泛泛。</p>

而汝慈，低眉顺眼的坐在汝乔身旁，看上去并无异样。</p>

几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乔氏时不时给沈氏布菜，无人说话，一片安静祥和，一如往常。</p>

但汝乔觉得，这沉静中透着一股反常。可思来想去都不得答案，一时间，吃进嘴里的饭菜吃如嚼蜡一般。</p>

饭后别了沈氏，乔氏去了汝乔的呦呦院，看还缺些什么，好尽快补上。</p>

汝慈也跟在乔氏身后。</p>

汝乔牵着汝慈，见她低着眼安静的看脚下的路，黛眉如清宛秀画，只是微蹙着，少了几分往日的活泼灵气。</p>

汝乔大眼一转，叫住了前面的乔氏。</p>

“娘亲”</p>

乔氏回过头看她一眼，“怎么了？”</p>

“我能不能像阿姐一样，有素心这样的贴身丫鬟？”</p>

乔氏点点头，对她说“早就挑好了人，过几日就给你送去。”</p>

得偿所愿后，汝乔没有再说话，静静的跟在乔氏身后，走在汝慈身旁。</p>

乔氏到了呦呦院清点了物件，又命人添置了许多衣物，又嘱咐了汝乔说：“夜里若是怕了，便点些灯。”才打着灯笼离去。</p>

汝乔目送乔氏和汝慈，自己站在屋檐下举目瞭望夜空，只见皓月皎皎，寥寥星光。</p>

觉得自己就像夜幕里寂寥而渺小的星辰一般，星辰敌不过夜幕里无边的黑暗，自己敌不过那梦里铺天盖地的恐惧。</p>

一想到眼前这座生养自己的府邸和关怀自己的府中人在烈火中结束性命，她便心痛如绞。</p>

香妈妈唤了许久，她才听见。沐浴更衣后平躺在拔步床上，还是不能平息，直到屋里的烛光渐暗去才缓缓睡下。</p>

或许是枕下的平安福起了作用，这夜竟然无梦，她一觉到了天亮。</p>

自汝乔搬离的乔氏的院子，香妈妈便被拨到了汝乔身边，做了管事的一等嬷嬷。</p>

这日，香妈妈领了几个丫头，在呦呦院里罗列成排。</p>

汝乔把玩手里团扇，打量这几个局促站在院里的丫头，转头问香妈妈：</p>

“香妈妈，可有府中家奴在其中？”</p>

香妈妈听汝乔问起，遗憾说：“夫人命人在家奴里寻了，并无年纪合适的丫头，这些都是从人牙子那买来的。”</p>

汝乔点点头，本来选奴仆从府里世代为奴的人家挑选最后，既然没有人选，就只能作罢。想着，转眼再看几个丫头，她们都是十来岁的模样，比自己大不了多少。</p>

“你们可有什么擅长的活？”</p>

其中有一眉目干练的丫头，是其中最年长的，她站出来，对汝乔福了身，沉稳说：“奴婢学过一些武，不说武艺高强，敌过寻常小厮还是可以的。”</p>

汝乔来了兴趣，见她寻了块石子放于脚边，扎个稳稳的马步抬掌挥去，石子粉碎与掌下，粉尘随风吹散。</p>

香妈妈等人哪里见过这画面，连连惊呼出声。</p>

汝乔笑着将人留下，取名袭香。</p>

又点了两个秀丽老实的丫头，取了金玉，良言的名儿，随后三人跟着香妈妈下去问话。</p>

日头渐升，汝乔便回了屋。</p>

东边耳房里添了些笔墨。乔氏当年是有名的才女，她向来喜欢女儿们读书写字，给汝乔归置物品时，自然摆设上笔墨，待她到了年纪，亲自教她写字。</p>

汝乔走过去，爬上高椅，小手捏把玩一会儿狼毫笔，唤人替她磨墨。</p>

小手捏着笔，沾些墨，有模有样的挑了张宣纸下笔而去，秀娟的簪花小楷跃然于纸上。</p>

磨墨的小丫鬟惊呼一声，手里的墨块跌落在地上。</p>

“要死了，小姐的磨盘都端不稳……”香妈妈听见声响，跑进屋来厉声呵斥那小丫鬟。</p>

若不是暂缺人手，那里轮得到这般笨手笨脚的丫头伺候在姑娘跟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