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怀恩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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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候夫人压低了声音问汝乔一些平日的起居的琐事后，又将声音压得更低问姜松廷事否在外留宿。汝乔苦笑不得，她这外祖母向来这般风趣可爱，小辈们都喜欢同她玩。</p>

汝乔眼珠子精怪一转，突然哭诉着脸，怀恩候夫人心里咯噔一跳，接着汝乔拱进她怀里，道：“父亲坏，总是占着母亲，夜里娇娇想同母亲睡，父亲都要把我送走。”说罢，汝乔撅着嘴，一副委屈的小模样。</p>

怀恩候夫人提起的心放了下去，哎呦一声，低头哄着汝乔好一会，还捏了块糕点给她，汝乔撅起的嘴才放下。</p>

一旁的少夫人许氏同乔氏说着话，没注意到这边祖孙俩的小话。</p>

汝慈则是将护子符送给了方氏，方氏笑着接下。</p>

马车里乔氏担心自己见着娘家人一时高兴，忘了正事，近日她总是忘东忘西，于是将此任务交给了汝慈。</p>

“母亲怕见着祖母和舅母一高兴忘了，便命我将护子符送给表嫂。”汝慈柔声同方氏说道。</p>

方氏点点头，感激道：“小姑那帮忙碌，为我奔波本是不该。”她嫁入怀恩候府本就高嫁，入府之前心里做足了伺候婆母的准备，入了府才发现一家子都是其乐融融的，对自己极好，许氏压根不要求她伺候，方氏知书达礼，自然心怀感激的，哪敢一定要求乔氏亲手递给她。</p>

屋里几人听到了声，目光都看向方氏，讨论起来，方氏都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双颊，又惹得几人发笑。</p>

几人笑罢，言锋一转，落到了汝慈身上。</p>

许氏拉着乔氏的手，正色道：“阿慈快是大姑娘了…”</p>

乔氏不明为何许氏突然言此，只见怀恩候夫人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清了清嗓子，道：“我有几句话，阿凝，媳妇，还有几个小辈都竖着耳朵听好了。”</p>

阿凝便是乔氏的乳名，乔氏听她如此叫自己，知道定是有要事，便直起了身子，静待她的下文。</p>

汝慈汝乔同方氏几个小辈，不明所以懵懂的看了对方一眼，目光皆转向怀恩候夫人。</p>

怀恩候夫人拢了拢身上的长褂，窗旁御赐的青瓷鸟兽花瓶缓缓道：“几位皇子相继成年，金陵城中风云涌动，阿凝家的身居高位，咱们府里又是握着兵权。自古夺嫡之争最凶残，若咱们站不住位，那就是万劫不复。女婿乃圣上亲信，比那些肱骨大臣说的话更得圣上信任。自古陇络人最常用的法子是什么，阿慈？”</p>

怀恩候夫人目光转向汝慈，汝慈抬起头，面色沉静的吐出了两字：“联姻。”</p>

怀恩候夫人点点头，长叹一声道：“正是，当下正时宜嫁娶的人，就是你。咱们家的女儿没有为家族利益牺牲理儿，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若你嫁予了谁，你父亲自然鼎力帮衬他女婿。”</p>

汝慈点点头，从椅子上起身，行至怀恩候夫人面前，双膝跪地，磕了个头。怀恩候夫人急忙将她扶起，搂在怀里，怜爱的安抚她。</p>

汝慈身子轻轻颤抖，怀恩候夫人不说，汝慈不会知道，姜松廷为了护住妻子儿女，是如何的劳心劳力。</p>

乔氏将汝慈当长女培养，也仅仅是当作嫁入世家为宗妇长媳的女子罢了，向来没有将女儿送进皇城的念头，那是个吃人的地方。</p>

自己不想，并不代表别人不惦记。</p>

今日外祖母的一袭话，如警钟敲在汝乔脑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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