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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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德一甩手里的璧尘，嗔他一眼，转身踏入赵璃待的偏殿，猫着腰对赵璃恭敬道：“殿下，别让皇上等您久了，来不及用午膳。”</p>

堂堂大周皇帝连用膳的的时间都没有？赵璃表示不信，他搁下玉箸，沉默了半响，瞥见祥德依旧猫着腰，身子抑不住的轻抖。</p>

祥德老了。</p>

赵璃想起幼时他时常维护纯善皇后的样子，薄唇淡淡吐出一句稍等，然后起身入了内殿，他随意挑了件苍白色绣面袍，拣起桌上蝉雕汉白玉佩别在腰间。动作行云流水般惯连，让人一看便知是常做的。</p>

赵璃生得俊逸，接得了纯善皇后与宣仁帝的优出，一袭白衣也衬得他风姿灼灼，正当十五年岁，已经比祥德高出许多。</p>

赵璃踏入勤政殿时，宣仁帝还埋头批阅奏折，赵玳同赵璎立在一旁有些时辰了，平日里两人纵情声色年纪轻轻的身子却有些亏空，又是行车坐马哪里受过这般罪，当下只觉脚底发麻双眼昏花。</p>

赵璃向来不搭理他们，入了勤政殿只对宣仁帝拱手行礼，而后便负手立在赵玳对面。</p>

祥福立在宣仁帝龙椅旁，轻轻提醒道：“皇上，殿下到了。”</p>

得了声的宣仁帝抬眼看了看赵璃，瞥见他腰间的玉佩，接过祥德奉上的茶，润了润喉道：“赐坐。”</p>

赵璃坐下，身姿挺拔如山间翠松，面无表情的听着宣仁帝问些政上要事，他皆不答。</p>

只有赵玳赵璎徐徐侃侃的说出自己的见解。</p>

宣仁帝淡漠点天，不夸不贬，见赵璃闷着声不答，便也不再问，话峰一转，道：“李贵妃在御花园宴请各家贵女，你们且去看看。”</p>

赵玳赵璎行礼道：“是父皇。”</p>

赵璃也行了礼，转身就要走，却被宣仁帝叫住，“璃儿，等等。”</p>

赵璃收回刚要踏出的长腿，转身，面上淡淡的，等着宣仁帝的下文，听到他轻叹一声，之前的威严徒然倾塌，此刻在赵璃眼前，略显老态。</p>

良久，不见宣仁帝开口，赵璃拱手又是一礼，转身离了勤政殿，绕开御花园，出了宫。</p>

祥福立在一旁，见宣仁帝颓在龙椅上，几十年的主仆，祥福自然知道此刻宣仁帝在想什么，三年光阴，纯善皇后仙逝之后，赵璃同宣仁帝便势如水火，若不是卫国府同他在两人直接调解周旋，赵璃只怕要离宫出走。</p>

“皇上，日后三殿下会明白您的苦心的。”</p>

宣仁帝听着祥福的安慰，苦笑着不言语，勤政殿内龙延香荡开，嗅入鼻吸，却是苦涩。</p>

宣仁帝和纯善皇后乃少年夫妻，成亲二十载恩爱如初，盛宠之下，难免招人妒忌，凤栖宫天罗地网的防护，却还是没能将心上人安稳护住，三年前，纯善皇后香消玉损，牵连出庞大党派。</p>

当时赵璃有宣仁帝的保护，又有纯善皇后的爱护，天真年少，不懂朝堂诸多势利盘根错节的牵扯，只怨宣仁帝护不住他母后，阳光明朗的性子随着纯善皇后的仙去一夜之间沉入海底，寡淡薄凉之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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