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亭下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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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渐进，汝乔缩着脖子又往后隐了隐，透过牡丹三角叶的间隙，见一个踉跄的身影，那人似酒醉了步伐不稳，但眸中却带着晦暗不明的兴奋之色。</p>

灯笼随风一拜，烛光一晃而过那人的脸，赵玳！</p>

汝乔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声响，眸中一片惊恐。</p>

赵玳晃着身子，四处探寻似要找些什么，其嘴喋喋不休，其声如游离鬼魅之声一般传来，汝乔只听得几个字：“小心肝，出来吧，姜姑娘你在哪呀。”</p>

姜姑娘？阿姐？</p>

汝乔从恐惧中抽回思绪，稍稍镇定。</p>

那桂花酿只怕要泼在阿姐身上，若不是卫国公夫人招自己同阿姐换了位置，只怕这酒就要泼到阿姐身上！</p>

只觉告诉她，那酒绝对不只泼在上身那么简单，说不定还藏了某些药物。</p>

此地不可就留，见赵玳摇摇晃晃的从转道那头消失，汝乔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走过，便知这里定不上什么换衣处，而是某个偏远之所。</p>

汝乔从花丛钻出，撒腿就跑，只觉身后似有恶鬼所追一般，森森发凉。</p>

汝乔跑了许久，见四周视野忽而开阔，并无阴森高耸的宫墙，而是一方宽阔的湖水，晚风拂过，带着清凉，稍稍吹淡了汝乔脸上的火热，只觉一片清凉。</p>

跑了许久，汝乔那般娇嫩的小身子哪里受的住，赶忙寻个凉亭要歇息。</p>

还未走近，便见亭下立着个孤清绝灼的身影，汝乔认得，这是赵璃，比起赵玳，汝乔更愿意呆在赵璃身旁。</p>

赵璃一身月白长袍，如同将银辉编织而成，他站的很直，汝乔只看见他被月光勾勒而出的侧脸，精艳绝伦。</p>

不知是月光恍惚了眼，还是困眷了，赵璃的身影渐渐出现谍影，最后渐渐模糊不清，汝乔扶着亭柱，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得，眼前一花，软了下去。</p>

远远的，赵璃便听见了声音，以为是哪个偷看的宫娥，便不理会，不料听到一声闷响，赵璃回过头，见一坨藕粉色的东西，卧在青砖上。</p>

赵璃迈开腿走过去，轻轻扶起地上那一坨，看清了身形和脸。</p>

姜家女娃？</p>

赵璃白皙的脸微微绷紧，见四下无人，伸手将人抱起，从未抱过孩子，赵璃只当抱猫一样抱她。</p>

汝乔双眸紧闭，凝着眉，双颊透出异样的红晕，不似平日里粉雕玉琢的可爱，仿佛病了。</p>

赵璃面色微动，轻轻嗅了嗅女娃身上的酒味，桂花酿入鼻腔，赵璃立刻屏息，忽而凝起剑眉。</p>

赵璃实在不会抱她，便将女娃放在石桌上，白皙长指解下腰间的玉佩，拨开镶嵌与上的黑珊瑚珠，凑到女娃的鼻子下，女娃撅起嘴，十分不满的摆头过一边，赵璃又凑上前，汝乔又摆头。</p>

见她似乎不喜，赵璃将玉佩凑到自己高挺的鼻下，鼻尖微动，轻轻嗅了嗅，随后凝着眉拿远了玉佩。</p>

玉佩里是挖空的，装的是解百毒清心智的药膏，味道……是有些不太好……</p>

但这女娃也太娇气了，赵璃思量着，摁住汝乔的头，送上玉佩，不让她动弹。</p>

汝乔蹙着眉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被迫吸入一股子药味。</p>

片刻后，汝乔脸上红晕退去，赵璃将玉佩复原，挂回腰间。</p>

他本想离开，瞥见石桌上歪歪扭扭的睡着的女娃，心下叹了口气，将女娃抱猫似的，抱在怀里，坐于亭子，女娃在他怀里拱了拱身子，寻了个舒服姿势，睡得分外舒适。</p>

赵璃足足坐了半个时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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