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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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陆淮那些鲜活美好的画面一帧帧从她记忆深处浮现，跨越了漫长孤独的十年光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p>

金秋九月，桂花飘香。</p>

不同于B市灰蒙蒙的天空，能见度巨低的雾霾，G市的天气出奇的好，至少南笙过来的这一个星期都是蓝天白云，空气里夹杂着桂花馥郁的香气。</p>

南笙走在通往学校教学楼的林荫道上，背上的粉色双肩背包印着可爱的兔子图案，肩带有些磨损款式老旧，她想起背着这个书包来上学时爸爸一瞬间紧皱的眉头“你这书包都这么旧了怎么不买个新的，我不是每个月都有打钱给你吗？还不够用？”</p>

南笙正弯腰在玄关处穿鞋，她系好鞋带站起来低垂着眼“这是奶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p>

说完转身开门“咔哒”一声隔绝了身后的世界。</p>

从她记事起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很少在她的生活里出现，奶奶告诉她爸爸妈妈虽然忙着工作但他们很爱小笙。</p>

南笙不明白什么是爱，她很喜欢过年过节，因为这时候父母会回来看她，每逢这几天她就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一分一秒度日如年。</p>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回来的那天，她雀跃的像一只等待母亲投喂的雏鸟翘首以盼。</p>

事实上真正见到了面对爸爸疲惫疏远的关心，妈妈冷淡的眉眼，一家三口坐在沙发这一方天地寂静无言。</p>

这时候南笙会默默数一下盖着沙发的格子布上的小格子一共有多少格。</p>

偶尔夜深人静的晚上，她看到奶奶坐在家里的座机旁看着电话唉声叹气。</p>

冬天的夜很冷很冰，钟摆滴答滴答，她拿着毛毯轻轻盖在那微微驼起的肩背上，奶奶回头温和慈爱的看着她拍拍她的手“我们囡囡长得这么好看，又贴心又懂事，将来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呢。”</p>

南笙握住青筋凸起满是褶皱的手跪趴在双膝上，脸颊贴着粗糙的手背“所以，奶奶您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啊，等我结婚生子您就有重孙了。”</p>

“好，奶奶答应你，奶奶还要帮你带重孙呢。”寒冷刺骨的深夜里暖意流淌，祖孙两人笑语晏晏。</p>

窗外依旧灰蒙蒙的天，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戴着氧气罩满眼怜爱“囡囡乖，不哭，啊，奶奶一直陪着你。”</p>

“囡囡。”</p>

“我的乖囡囡。”</p>

遗留之际奶奶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神智不甚清晰却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矗立在前方的教学楼渐渐模糊，左肩突然传来一阵闷痛，疼的眼泪哗哗往下掉，咚咚咚一颗篮球弹出去又滚回南笙前方。</p>

“同学，麻烦捡一下球。”</p>

陆淮抬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见那个背影没动静快步走过去，他走到那身影面前捡起球回头就对上一双水光灵灵的眼睛，陆淮挑眉惊讶“你哭了？”</p>

他晃了晃手里的球“砸到你了。”</p>

“没有。”</p>

南笙抹了抹脸上未干的泪痕，嗓音柔软含着鼻音。</p>

她低着头从陆淮身边走过，擦身而过的瞬间陆淮似乎闻到了少女身上清新的香气，脑海里想到不久前少女那双眼眸如一湾碧波般清澈见底，波光潋滟很是漂亮。</p>

他抬眼看向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穿着宝贤中学蓝白校服，宽大的校服衬的人十分瘦削，乌黑的马尾辫，背着个粉色的书包，那个款式陆淮眯了眯眼确认上面那个兔子图案心里嗤笑“真当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呢。”</p>

“陆淮，看什么呢，快点。”篮球场那边传来发小宋扬的撕喊，陆淮挑了挑眉峰，抱着球慢悠悠的晃过去。</p>

等着南笙的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面目清秀，下巴有些胡茬，经典的白衬衣黑西裤。</p>

他打量了一下南笙笑着打趣“没想到转到我们班上的新同学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