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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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笙一觉睡到天黑，等她醒来时房间里头亮着昏黄的灯，陆淮坐在书桌前翻着书，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朦胧。</p>

“醒了就起来，下去吃饭。”陆淮合上书朝南笙看过来。</p>

除夕夜，下了整天的雪终于停了。华灯初上，银装素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p>

小店里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了一桌，陆妈妈和陆淮加上南笙，三个人围桌而坐，南笙看着这一桌饭菜终于有了过年的归属感。</p>

“南笙，别愣着，快吃啊。这过年啊就是要吃饱喝好，来吃个鸡爪，来年考试啊下笔如神。”陆妈妈说着夹了个鸡爪给南笙。</p>

南笙端着碗接过“谢谢阿姨。”</p>

“瞧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喜欢吃什么自己夹。这个鱼啊，也是一定要吃的，吃了年年有余，来，阿姨给你夹。”</p>

“……”</p>

南笙看着碗里快堆成小山的饭菜朝陆淮投去一眼，陆淮笑意弥漫在嘴角，他咳了咳平复了一下“妈，你让她自己夹吧，也没见你给我夹过菜。”</p>

“你要吃不会自己夹啊，多大的人啦还指望我伺候呢。”话虽如此，陆妈妈还是夹了两筷子菜放进陆淮碗里。</p>

吃过晚饭陆妈妈打发他们两个出去玩，临走前她塞给南笙一个红包，南笙推脱着不肯要，陆妈妈板着脸“这是给你的新年红包，虽然不多，也是我做长辈的一点心意。我一直遗憾没有生个女儿，你这孩子乖巧懂事我看着就喜欢，我拿你当亲女儿看待，你就拿着吧。”</p>

话说到这份上南笙不好再推辞，她接过陆妈妈的红包笑着道谢。</p>

市民广场今天有一场跨年烟火活动，南笙和陆淮到的时候广场上的大屏幕在直播春晚，地上的雪早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她看见广场上不少孩子在玩烟花，横冲直撞的玩的很开心。</p>

陆淮见南笙一直盯着看，戳了戳她肩膀“喜欢那个？”语气神态只要南笙说喜欢他就去买。</p>

南笙摇摇头“不是，我就是看他们玩的很开心，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玩过。”</p>

南笙说着往广场看台走，南笙小时候和奶奶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四合院里住的都是一些独居老人，只有她一个孩子。</p>

父母远在G市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老人能够给予她的就是保证她不饿着伤着冻着，陪伴着南笙长大的只有看不完的动画电视，成堆的卡通玩具，就这样，南笙养成了比较沉默内向的性格。</p>

上幼儿园时因为她不说话不理人自己玩自己的，老师一度以为她有自闭症。</p>

后来，奶奶察觉她的异样开始每天带着她去公园，让她同别的小伙伴玩耍，直到上了中学南笙才慢慢改变了一些，可是后天养成的性格直到现在还影响着她，在B市待了那么多年她没有一个称得上知心的朋友。</p>

认识这么久，陆淮第一次听到南笙讲述自己的过往经历，他小时候父亲去世之前至少是家庭美满幸福的，而童年的南笙从没有体验过来自父母的关爱，外面的小孩子在大人的陪同下到处去玩，嬉戏打闹。</p>

他仿佛看见年幼的南笙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对着一群不会说话没有思想的东西，她一下又一下把玩具拆了再拼起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p>

除夕的倒计时钟声敲响，广场上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与春晚舞台上的人一起，倒数5，4，3，2，1，新年快乐！</p>

刹那间，数千烟花同时升空绽放，照亮了这一方天地，南笙转过身笑意挂在脸上“新年好呀，陆淮。”</p>

五彩缤纷形状各异的烟花陆续在空中炸响开来，倒映在南笙晶亮的眸子里，陆淮低着头也跟着笑“新年好，南笙。”</p>

两人相视一笑一齐看向天空，放出去的烟花在空中凑成“新年快乐”四个字样。</p>

跨过新年陆淮送南笙回家，等她上楼洗漱完准备睡觉时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她拿起手机一看虽然疑惑还是按了接听键，陆淮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平时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穿透耳膜的磁性，南笙觉得耳窝子有点痒。</p>

他似乎刚刚剧烈运动过说话还有点喘气“你现在下来，我有东西给你。”</p>

“什么东西啊？”</p>

“你快点下来，我在你们这栋楼后面的篮球场边上小树林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