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阿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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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草笼里面有一个人？！”</p>

待到看清里面那个人影似乎动了一下，阿瓜只觉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同时怒火上涌，伸手便将那柄长刀从身后抽出，接着揉身扑上，直冲那两头兀自不愿离去的碧瞳鬣齿兽而去！</p>

那边，迢远正带着几名驼兵急急赶来，那两头畜牲倒也识相，不再与阿瓜缠斗，各自朝着那地上草笼回望一眼过后，便猛地掉头落荒而去。</p>

阿瓜救人心切，因此并不追赶，随即收起长刀，慢慢走向那个草笼。</p>

不知为何，刚才还密不透风的莎草却于此时如花瓣般四散开启，从外而内一层层绽放剥离，最后恢复原来挺直的模样，中央的地面赫然露出一个身着碧衣翠裙的窈窕人影。</p>

灵鼬早已冲了上去，绕着那人一阵猛跑过后，便将头儿轻轻伏在那人肩头，静静趴了下去，从此不动不闹。</p>

阿瓜满心困惑，却还是慢慢伏下身去，双手一伸，将那人轻轻翻转过来。</p>

一张清丽空冷的脸庞随之映入眼帘之中，阿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阿莎！</p>

阿瓜几乎惊喜得喊出声来！</p>

与此同时，独臂老仆曾经讲起的那个故事猛然浮上心头。</p>

原来，阿莎其实本没有名字，不过是十六年前老仆胡乱取的。</p>

那时，老仆还不算不得老，手臂也还齐整，胯下便是那头老驼，身后襁褓中则是此间少年，若非走投无路，老仆绝然不会涉足这片被诅咒过的穷凶大漠半步。</p>

虽然就此摆脱了仇敌追索，却也迷失了方向，几近干渴倒毙之际，老仆恍然听到一声鸟鸣，于是驱动老驼勉力翻过脚下的沙丘，一只丹顶修颈、蓑羽黑尾的长鹤便赫然映入眼帘之中。</p>

那鹤双翼展开，恰如一顶阳伞，似乎身下遮掩着什么。</p>

老仆踉跄走近的一刻，长鹤霍然腾空，绕行一周过后，就此远远飞去，不见了踪影。</p>

刚才地面上，却有一片硕大的蕉叶露了出来，</p>

蕉叶之上，赫然便是一名颈上挂有一根三寸碧箫的裸身女婴。</p>

即便已然自身难保，老仆却不忍弃之不顾，于是将女婴轻轻抱起。</p>

恰于那时，那片翠绿的蕉叶翩然而飞，飘飘荡荡，落入远处一片荫凉所在，一缕清泉随之从地下腾空而起，三条生命就此得以延续。</p>

自此，一老二少辗转多地，最后落脚那个化外沙窝，与那头老迈的骆驼一起相依为命。</p>

而那女婴，便是阿莎！</p>

更加令人称奇的是，自从三人落脚沙窝之后，原本仅有几株破败胡杨的沙窝之中竟然冒出一股清泉，清泉汩汩流淌，滋润出一蓬蓬各色水草，更有一丛丛绿油油的蒹葭就此生根发芽，与遍地疯长的莎草相映成趣。</p>

正因这个奇妙变化，占据此地的那伙沙匪不但不再驱赶三人离去，反而将这一老二少看作福星祥兆，再加上老仆身手强悍异常，自此换来十几年的相安无事，直到黑衣煞客闯入的那个下午。</p>

阿莎似乎听到了阿瓜的呼唤，一双美眸悄无声息的慢慢睁开，待到看清之时，一抹笑意随即浸入目光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