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一、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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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澄曦，正仗着踏雁锥风骜神俊无匹的脚力，攀过连绵冰川，跨越道道暗河，一路东北而行。</p>

只因澄曦曾在披雪崖上，看过霜柏那张珍藏的古图一眼，随即将此来线路牢牢铭刻心中。</p>

再见迢瀚战车来援，却又被后续涌来的尸孽大军围困之时，澄曦已然明白，即便两军合一，能够支撑一些时日，但最终也是难逃困死之局。</p>

于是澄曦待见迢瀚车阵已然布置妥当之后，自己先不入城，反而驱动踏雁锥风骜直趋东北，寻找霜柏口中的那支霏氏援军！</p>

如此艰难跋涉，好在战骜神勇，一路有惊无险，澄曦此时刚刚踏足一片一望平坦的无垠冰原之上！</p>

不，绝非冰原！</p>

直到一头生有极长独角的巨鲸自远处忽然跃出冰面，凌空翻滚一周之后，再次落回水中，激起好大一片冰碴水花之时，澄曦才知自己已然到达北海之滨。</p>

厚雪积覆的脚下再不是坚实泥土，反倒是全由海水凝结而成的冰床，骜足踩上，清脆作响，令人顿感心虚。</p>

一条条水柱不时从四周猛然喷溅而出，直到半空，却又颓然落回，随之便有一个黑白相间的巨影冲破层层波浪，猛然拱出水面，将行将重新冻结的海面重新撕破，随即伏回海中，如此排成一行，浮荡向前，偌大冰层覆盖的海面便被割裂出一条条水道，纵横交错，几如道路。</p>

水道之中，海兽随之自冰下蹿出，急急将鼻孔伸出水面，贪婪吸吮着珍贵的空气，待到吸饱，便有重回水下而去！</p>

如此奇异景象，澄曦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是久居陆地，骤然改在冰上行走，难免生出几分胆怯，于是澄曦缓缓退后，想要重新返回坚实陆岸。</p>

如此一路后退一路找寻，脚下却是海水凝成的冰面不变，似乎这一走已然走得远了，此时已然深入海面身处，一时半刻难以登岸了！</p>

即是如此，澄曦只得硬着头皮慢慢退后，待到走出一段之后，却见海冰坚固异常，除去过于光滑之外，倒与地面没甚么不同，于是，畏惧之心渐渐消退，澄曦索性任由踏雁锥风骜自由驰骋！</p>

躅躅半晌，除去远处水道中那些巨鲸海兽之外，竟是再难碰见一人一兽。</p>

澄曦举目四望，忽生一丝心悸：此处冰海茫茫，岂是容身之所，莫非自己来错了地方？</p>

可，澄曦分明看得清楚，古图所示霏氏领地便在此间！</p>

北风乍起，刺骨冰寒，澄曦顿感一阵颤栗传来，若非体内莹华之炁撑持，想来便会立即冻僵过去。</p>

往前再走一阵，仍旧不见一物，似乎这方海陆交接之处，尽是一片不毛之地，绿意不存，人兽遁去，唯余寒风呼啸，冰雪逶迤。</p>

不知从何时起，远方天际忽然升起一片浓重海雾，不等澄曦反应过来，海雾已在北风推举之下迅速蔓延而至，与此同时，风力渐大，鹅毛大小的雪片骤然飘落下来，洋洋洒洒，四处飘飞，与海雾融合一处，方才还是通彻透亮的四周视野，顿时变得缥缈隐约起来，最后竟而东西难辨，再难看清脚下冰面！</p>

生恐跌入水道之中，澄曦决定先找个隐身之处避过这场雪暴，但此时身处海面，四望之内，尽皆平整坦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