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秦发丧 谈婚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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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杀过两次，都被叶询救回来了，更是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让她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p>

上官清欢此时眼睛已经能看到了，见锦澜如此很是担忧：“这样不行啊，不吃不喝迟早会出事。”</p>

“师傅教过我对付这种不吃不喝的病人方法，将东西熬在药膳里，给灌进去。灌进去之后再让她昏睡，这样她连吐都没办法。”</p>

听起来就残忍，可现下除了等梧月桐回来，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p>

“九殿下。”</p>

上官清欢和叶询给凰恒昔行礼，凰恒昔点头：“我来看看锦澜，她还是这样吗？”</p>

上官清欢点头，很是无奈。</p>

凰恒昔推门走进去，如果不是床上的人还有薄弱的呼吸，还真会以为是个死人。</p>

床边放着温热的鸡汤，静静散发着香味。</p>

凰恒昔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其实想死很简单，往高处纵身一跃，或者跳护城河。眼睛一闭，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可活着的人，却是最难的。”凰恒昔将鸡汤拿在手里，搅动了一下，“你才十七，还有大好的年华。你还没有看到你哥哥娶妻，为你家延续香火。你还没有给大长老养老送终，他抚养你们兄妹一场不容易。”</p>

锦澜眸光动了动，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凰恒昔继续道，“你很喜欢黎书吧，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孩大家都会喜欢。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一样的乖巧懂事，会抱着你喊你娘亲。”</p>

“不会有了……”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锦澜声音哑得不行，“发生了那样的事，没有男人会不在乎……”没有男人会娶一个不洁的女人做妻子。</p>

凰恒昔轻笑：“我不在乎，你嫁给我吧？”</p>

锦澜愣愣的看着他，凰恒昔将鸡汤送到锦澜嘴里：“喝一口吧，很香不是吗？”</p>

锦澜很想问他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但凰恒昔一副你不喝我就不继续说的表情，锦澜无奈，只能张口将鸡汤咽下。</p>

凰恒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笑道：“这就对了，把自己身体养好，然后等我来提亲。”</p>

喝了一碗鸡汤，锦澜有了几分力气。在凰恒昔开门欲走的时候，她忙开口：“你又何必来可怜我！”</p>

凰恒昔微微偏头：“可怜？本殿下九皇子妃的位置，可不是要可怜施舍出去的。”</p>

凰恒昔开门走了出去，锦澜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p>

来到太子府，凰恒昔就将自己的决定同凰止衍说了。凰止衍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若是同情她，你嫂子不会同意的。”</p>

凰恒昔摇头：“真不是同情，我要是同情她干嘛把正妃之位许出去？哥哥，其实我很羡慕你和嫂子的感情。可我这十七年的人生，却没有对谁动过感情。哥哥，我也决定和你一样只娶一位妻子，与她相濡以沫，恩爱白头的。”</p>

“为何是锦澜？”</p>

凰恒昔垂眸：“我知道她喜欢我，从赈灾之后就能察觉出来。不过她大概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从来不敢表现出来。”</p>

“我是问你对她的感情。”凰止衍将凰恒昔按坐在棋盘面前，开始下棋。</p>

“不讨厌，比起那些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锦澜至少比她们多了几分活力。再说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我先娶了她再说。”</p>

凰止衍要被凰恒昔逗笑了，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容易。还先娶了再说，那要是婚后培养不出来感情呢，要是婚后发现自己喜欢上别人了呢？算了，弟弟也长大了，就让他自己决定吧。至于桐儿那里，让他自己搞定。</p>

梧月桐离开大秦皇宫第八天，汝嫣皇后病了。她开始梦魇，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好。白天起来眼前都是重影，开始看不清东西。太医看了只说皇后娘娘思虑过重，要注意注意。</p>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汝嫣皇后强撑着吃了一口东西，转身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同时吐出来的还有血肉碎块，像是内脏。</p>

宫女吓坏了，忙请太医来查看。太医检查之后大惊失色，汝嫣皇后此时的脉搏特别糟糕，明明前一天还不是这样的。太医们轮流施救，急的团团转。没有诱因，他们就没办法从根源处开始想办法。</p>

如此又过半月，汝嫣皇后已经如一个垂暮的老人，奄奄一息了。这半个月的折磨，是她无法承受的。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内脏一点点碎成一片，只要喝一点点水转身就能吐出一堆细碎的内脏。药也不能喝，东西也不能吃，谁都受不住。</p>

“朕留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秦鸣帝大怒，他与汝嫣皇后的确没什么感情，可她背后的势力却不得不考虑。她就这么死在皇宫，那汝嫣家绝对会不依不饶。</p>

太医们瑟瑟发抖，他们都不知道皇后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连皇后如今的情况都察觉不出来，说起来实在是惭愧。可他们一用药皇后就吐得更厉害，不能用药，不能找到诱因，他们只能看着皇后一天天受折磨死去。</p>

而此时已经到诛凰境地快到京城的梧月桐，此时正躺在马车厚软的地毯上，头枕在凰止衍腿上睡回笼觉。她刚到泾川关卡处就看到凰止衍了，她果断的换了马车舒服的拿某人大腿当枕头，睡回笼觉。</p>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马车正慢悠悠的朝前走着。已经入深秋了，马车里面却一点都不冷。</p>

梧月桐爬起来喝了一杯茶清醒一下：“不停下来住客栈吗？”</p>

“连夜赶路，明日一早就能到京城，你不想黎书？”</p>

“想啊。”梧月桐放下茶杯，转身揽住凰止衍脖子，低声道，“那你想我没？”</p>

凰止衍眸色一深，一把将梧月桐扑倒，很快就用行动表示自己是如何想她的。长夜漫漫，马车平稳行驶，嗯，倒是个好环境。</p>

翌日一早，凰止衍给梧月桐梳头发。墨色的长发散落开来，如世间最好的绸缎，逶迤的披在白色的毛毯上。凰止衍抓起一缕，将它仔细梳顺，嘴角挂着笑容。</p>

梧月桐揉了一下脖子，视线一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今天起来浑身酸疼，都是这家伙干的。</p>

“好好梳，不梳顺别想下车。”</p>

“好的，夫人。”凰止衍一脸含笑的看着她，手上动作不停。</p>

正午时分进了城门之后，梧月桐就听到了自家儿子清脆的呼喊声：“娘！”</p>

梧月桐一愣，看向凰止衍，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p>

凰止衍挑眉：“他即将满周岁，一般孩子都是这个时候开口说话的。再说了，吾儿聪慧，一岁说话成句也没什么。”</p>

梧月桐被他一脸骄傲的表情逗笑了，掀开车帘就看到朝赋把凰黎书抱在怀里，而他正挥舞着小手要过来。见梧月桐掀开车帘，朝赋才将凰黎书抱过去。</p>

梧月桐抱着凰黎书进马车，掂了一下：“嗯，胖了。”</p>

凰黎书撇嘴，纠正她：“是长大了。”</p>

“没错，长大了。”凰止衍将他从梧月桐怀里提出来放到一边，“长大了，就不能再赖在你娘怀里了。”</p>

凰黎书一脸无语，他才一岁好不好，他爹就吃他的醋了？梧月桐忍俊不禁，突然想到了什么收起了笑容：“我想去看看锦澜。”</p>

“去吧，我和黎书回家等你。”</p>

“嗯。”</p>

说起来梧月桐这次离开京城三个多月，想想日子过得飞快，揽月楼依旧客人很多生意很不错。梧月桐直接从后门进去，直接上了他们住的房间。</p>

“师傅！您回来了。”叶询欣喜的看着梧月桐，之前听太子殿下说师傅回来就这几日了，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p>

梧月桐看着眼前已经长成大人的叶询，颇有成就感，叶询现在的能力差不多可以出师了。等他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就将神农谷传位给他。不过，得先成家立业。</p>

“清欢眼睛如何了？”</p>

“已经全好了。”上官清欢应声从屋子里走出来，清澈的双眸看着梧月桐。这是她眼睛恢复之后，第一次见到梧月桐。早就听说梧月桐是诛凰第一美人，没想到会这么令人惊艳。“多谢谷主。”如果不是梧月桐，她再没有重见光明的机会。</p>

“没关系，我欠你一条命，还你一双眼睛，这是应该的。对了，五岁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p>

上官清欢摇头：“记不太清了。”</p>

“没关系，我晚点再和你说，我先去看看锦澜。”</p>

房门被打开，锦澜抬头看到梧月桐走进来，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谷主……”</p>

梧月桐心疼的将锦澜抱在怀里：“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报仇了。”</p>

锦澜哭声一顿：“报仇？”那三个男的不是早就死了吗。</p>

“是啊，”梧月桐抚着锦澜的长发，“造成你这样的罪魁祸首，死得可惨了。”她那日故意去花房做出对皇后喜欢的花所在意的意思，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她知道秦鸣帝对自己会有所堤防，自然不会将毒下在花上面。她之所以在花房耽搁一些时间，不过是为了出来的时候遇到那一批给各宫娘娘送衣服的宫女。梧月桐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而她对衣服不感兴趣的样子黄公公也不会在意。皇后穿了衣服，接触皮肤，一点一点的渗透，半月之后才会发作，也情有可原。</p>

锦澜哭累了就趴在梧月桐怀里睡了，她瘦了好多背上摸起来全是骨头，可以想象受了多少苦。虽说凰恒昔的那番话让她有了几分精神，但她受到的创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痊愈的。</p>

将锦澜安顿好，梧月桐将叶询和上官清欢喊到了一起。先是告诉叶询神农谷和第五家族的合作，然后再将凤族的事情告诉二人。凤族需要解毒的人那么多，以梧月桐一人之力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所以此时还需要神农谷出手，这件事就交给叶询去办。</p>

“你将这件事办好了，我就该让你爹娘给你娶妻了。”</p>

叶询一愣，不着痕迹的看了上官清欢一眼，后者还沉浸在凤族圣女是自己姐姐的事情中，所以没看到他的眼神。</p>

“我可以……去见见我姐姐吗？”</p>

“自然可以，不过大秦现在有些混乱，你等到时候和叶询一起过去。”</p>

“好。”</p>

梧月桐吩咐完了就离开了，回到太子府之后管家道：“太子妃，殿下吩咐，您回来了先去一趟书房。”</p>

书房内凰止衍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迷信，抬头见梧月桐回来了招手让她过来。</p>

“桐儿，这是你做的？”</p>

迷信上写着，汝嫣皇后死了，大秦正在举办丧事。梧月桐冷笑：“嗯，一个月就死了，便宜她了。”就应该让她死得慢一点，为她所犯下的罪孽赎罪。</p>

“怎么做的？”</p>

梧月桐就将事情说了一遍，凰止衍微微摇头：“你不该亲自进宫，就算你做得再天衣无缝，秦鸣帝还是会怀疑到你头上。不过好在你的身份没有暴露，神农谷的天险地势，也不容易攻上去。我得通知舅舅，密切注意大秦军马走向。”</p>

梧月桐眨眨眼睛，抱住他的腰：“阿衍，我是不是闯祸了？”</p>

凰止衍轻笑：“没有，就算你做的有所不足，也有我为你扫清障碍。”</p>

梧月桐笑得很开心，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当初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凰止衍，为自己觅得一个如意郎君。</p>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小九想迎娶锦澜。”</p>

梧月桐站直身体：“我不同意。”</p>

凰止衍没说话，等她说理由。梧月桐皱眉：“小九对锦澜并无喜欢的意思这是其一，锦澜没有显赫的家室无法做正妃这是其二，其三……”为了保证皇家血脉的正统，皇妃成亲之前是要验身的。锦澜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过得了验身那一关。</p>

“所以，让小九自己来说服你吧。”凰止衍吩咐人去将九殿下找来。</p>

行柒柒听说梧月桐回来了，兴奋的跑到了书房。</p>

“你可回来了，我早就想找你了。”</p>

“何事？”</p>

“就，你给我和相公赐婚呗~”行柒柒有些扭捏，虽然学了这么多大家闺秀的礼仪没有学会，但知道成亲这种事不是自己随便说说就可以的。她现在也没什么长辈，梧月桐就是她的姐姐，婚姻大事自然要梧月桐来办。</p>

梧月桐看向凰止衍，后者点点头，表示宋子庸也是同意的。可以啊，真是女追男隔层纱，她才离开京城多久，行柒柒就把宋子庸搞定了。</p>

“我这边没问题啊，可是太傅那边。”</p>

“太傅那边我去说。”</p>

“那你想什么时候成亲？”梧月桐笑着问行柒柒，行柒柒很想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但一想到宋子庸的话她就收回了自己的话，只是道，“相公说，要选个黄道吉日……”</p>

“行，那我什么时候和宋子庸他娘商量一下，挑个最近的黄道吉日，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p>

“好啊好啊！”行柒柒觉得梧月桐真是自己的知心姐姐，她得赶紧去看看最近的黄道吉日是什么时候。</p>

“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十月初九，宜嫁娶。”凰恒昔走进来，随口接了一句。</p>

“今日是九月初八，那岂不是只有一个月？”行柒柒兴奋的跑出去，她要去告诉相公，要在十月初九那日嫁给他。</p>

凰恒昔给梧月桐行礼：“嫂子。”</p>

梧月桐看着他：“我不同意锦澜嫁给你。”</p>

凰恒昔面色平静：“为何？”</p>

梧月桐就将自己的理由说了，她不可能让锦澜嫁出去受委屈。</p>

“感情的事可以培养，我对锦澜也算颇有好感。赈灾那段时间，是她一直陪着我，给我帮助。嫂子也知道，我从未接触过感情，以前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现在知道了。迎娶锦澜，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至于家室，嫂子可以收她为义妹，从丞相府出嫁，谁敢说闲话？”</p>

梧月桐有些意动，凰恒昔能说出这些，就证明他真的想过要娶锦澜，就像他说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是以前，她一定欣然同意，可是现在……</p>

“至于验身，嫂子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不过可能要委屈一下锦澜要听一些闲话了。”</p>

梧月桐和凰止衍对视一眼，正欲开口，凰止衍按住她的手：“你嫂子这边没问题，最重要的是锦澜愿不愿意。”</p>

关于这一点，凰恒昔倒是有些迟疑了，他还真怕锦澜不愿意。</p>

“我这就去找锦澜。”</p>

凰恒昔和兄嫂告辞，出太子府直奔揽月楼。</p>

“干嘛阻拦我？”</p>

“如果锦澜也愿意，又何必要阻止呢。只要验明了小九所言是出自真心，你就不用担心了。能不能成，就看他们自己了。”如果锦澜执意不嫁，谁同意都没用。</p>

好吧，梧月桐叹气，她被说服了。其实在她内心，还是挺希望锦澜能同意的。有凰止衍这样的兄长，他教出来的弟弟，也差不到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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