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复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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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去吵他，自己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这里应该还是默痕家，怎么她又回到这来了？这不是给默痕找麻烦吗？</p>

兴许真的是无处可去了呢，不然怎么会被带到这来？</p>

她自己臆想着，一时间也没想起来那些传染了瘟疫的人怎么样了。待到几杯冷水从嗓子里灌了下去，她才终于有了一种重生般的战栗。</p>

倒也不是害怕，也不是高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隐隐发颤的恐慌，一会无双醒了她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还是不说也不做等着他先回应？</p>

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她们二人的事情到底算不算孽缘，还有没有可能再有些别的结局。</p>

这么一思考凉水已经灌下了五六碗。忽的想起来自己的伤口，拨开衣袖一瞧已经被包扎上了，胸口的那一条并不深的伤口也已经被包住。不过不知道是谁的手艺，包扎的过于美观了，甚至还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p>

真是个无聊的人。</p>

烛火快要燃尽了，这昏暗寂静的夜里她清晰的看见了趴在床边的那个人手指动了动，似乎是在找什么。几乎是一瞬间，潇潇似是逃避的吹熄了那豆烛火。</p>

屋内彻底暗了下来。</p>

她想的不错，无双方才是在找他一直握在手里的那只冰冷的小手手，没找到手自然也被惊醒了。</p>

但是无双冷静的极快，他慌了一时便停下了。没有回头，没有刻意去呼喊什么。许是多年来过于了解，所以他凭感觉知道潇潇会在哪里。</p>

两人沉默了一会，屋内甚至比方才无双没醒的时候更加安静，连风刮树枝吹门窗的声音都格外的刺耳。</p>

潇潇打破了这份安宁，她寒声问道，“你怎么没死？”</p>

此话一出，不止是无双，连潇潇本人都被吓了一跳。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她是疯了吗？</p>

果然，在床边的那个人狠狠的颤了一颤，僵硬过后低低的回了一句，“对不起。”无双垂着眼眸，将眼底的悲伤尽数掩下。</p>

潇潇本身还想问一句她哥哥呢，但是这时候似乎也不能再出口了。于是她只能这样看着他宽厚的背影，他在颤抖，双肩在轻微耸动。她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他是哭了吗？</p>

还没等到潇潇有什么想法，无双开口了，似乎是在极力的克制他的嗓音，他说。“我没找到你哥。”</p>

“……”潇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沉声嗯了一下。</p>

“你哥哥……他……”无双顿了一下，手指蜷缩着，语气却在哆嗦。“你知道的，你哥活不了多久的……即便是被救了……这个时候也早已经就……”死。</p>

他一个死还没说出来潇潇便打断了。“我比你清楚，你不用说这么多。”</p>

“……抱歉。”</p>

“你为什么和我道歉？”潇潇手里还捏着那个碗，她怕一使劲碗就碎了，连忙放下了那碗留了它一条一命。“其实不用，我爹做了错事报应在我身上罢了。冤冤相报嘛，哪有什么对错。”</p>

她说的似乎很轻松，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种话不过是口中说出耳中一过。根本不可能当真。</p>

他抿抿唇不再提于天赐，转过身子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样了？还……疼吗？”</p>

潇潇瞬间脱口而出。“不疼。”</p>

虽然她也不知道无双问的是哪里，反正先说不疼没什么毛病。</p>

屋内再度陷入沉默。</p>

几许沉寂。这次无双先找了话题，“我，我在你押镖的时候就看见你了。”</p>

“……嗯。”潇潇倒是不惊讶了，想来在哪尊心武馆内一闪而过的身影应当就是无双了。只不过她当时一边赶着时间一边又当自己是思念过度心神不稳的，自然也没有太过去分析。</p>

无双似乎是想要起身，犹豫了一会又没起来。他在黑暗中看着坐在桌边的瘦小身形，“你……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p>

几乎是同一秒潇潇便反问了，“那你呢？有话和我说吗？”</p>

出口还是冷冷冰冰的，她明明没有想用这种口气同他讲话，怎么话一说出来就变了味了？</p>

“有……有很多。”无双叹了一声，“但是真见到你了，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p>

“其实我们都……变了很多。”他垂着眼帘深低着头，潇潇看不清他刘海下遮掩的表情和眼眸，只能听见他断断续续的气声。“你也不像以前那样开朗了……但是你还是有着善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p>

潇潇自觉知道他下面要说出什么来，心中似是期盼又似是紧张。见着他不说了又催了一声，“你什么？”</p>

“……我。”他又我了一下，半晌都没有下一句，潇潇等的发急几乎就要站起来了。无双却又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你。”</p>

“……”</p>

再度沉默。</p>

果然两个人要是太过了解了，反而心底想表达的就越难传递出来了。</p>

这两个人就这么坐着，直到天都掀开了幕布，微微的亮了起来。</p>

“天亮了……”无双似乎是终于等到了这个时间，慌忙的起身向屋外走去，“我去给你做饭！”</p>

“我不……”饿。潇潇眨了眨眼，看着一条长腿越过她即将要出了门。</p>

下一瞬间后他便一脸阴沉的回来了，目光似乎还有些躲避。</p>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p>

无双关了门脚步略有些沉重，“潇潇，你有没有感觉这个默痕，不太对劲？”</p>

“怎么说？”</p>

“我听言小姐说，默痕自小大病过一场，之后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做个文文弱弱的书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