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女老虎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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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像一个圆盘，而拨弄此轴的幕后人是谁呢？</p>

这根轴从来不会倒退，更不会为谁停留。</p>

我在缓慢前行时，也许已经有人登上九霄了，只不过多得都是我不知道的事。</p>

就像谁也不知道将来的事，一如世间如此多买不到”后悔药”的人。</p>

那太极殿的昏皇帝便是如此，早些年作的孽，遭了因果报应，晚年不知是何病痛，奇奇怪怪，常常上吐下泻、噩梦惊醒，卧床一年有余，就是不忘了时时叨念佛经。</p>

一花园偏处的凉亭。</p>

“主人，你在这等这么久了，不累吗。您到底想做什么？”</p>

绿蛋揉了揉酸痛不已的大腿，看着淮渊闭目养神，好不舒适。</p>

“时辰未到，人也没到。”</p>

淮渊轻闭双眸，胸有成竹，仿佛一切皆在计划中。</p>

“那你在等谁呢？”</p>

“等他来抓妖，我不想脏了手。再不来，我便废了他。”</p>

“唉，还要多久。”</p>

绿蛋撑着头，双眼无神看着一座座宫殿，还有远处端着奇奇怪怪的铜制盆，走来走去的太监、宫女们，竟然没有一个发现这凉亭。</p>

“哟，淮渊大人头一回好等呢，可别废了我，璃君惶恐，知罪知罪，沾了您这份福泽，祖上可光耀三分了。”</p>

忽而传来一阵声音，七分轻浮三分妩媚。</p>

人并未现身，声音却先到了。</p>

不过听这声音便知，是那来过一次无名殿的万璃君。</p>

“是璃君大人诶。”</p>

绿蛋两眼发光，像是有人将自己救出难熬的境地。</p>

“少废话了，这么张扬也不怕被发现。”</p>

淮渊睁眼，双眸倒是对万璃君这般招摇姿态露出些许鄙夷。</p>

“这不是淮渊大人设了结界嘛，怕什么。”</p>

万璃君身着红衣，竟朝着淮渊勾勾手指，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流。</p>

“离远点，说正事。”</p>

淮渊起身，无情将万璃君手一甩。</p>

“诶，璃君大人，小心。”</p>

“咳咳，下手轻点，我看你对那姑娘倒是很温柔。我有事和你讲。”</p>

万璃君被甩得晃了晃身子，随后尴尬摆正身子，整理好了俏皮的几许发丝。</p>

“你有何事要说，我不是都计划好了吗。”</p>

淮渊轻轻扣着石板桌，满眼威胁紧盯着他，欲待万璃君的下文会如何。</p>

“是是是，看战神大人您这副打扮，我就明白了。您都说好了，我做引子，您做神；我是勾引小鬼，您是收妖钟天师。我收掉趴在皇帝身上的妖，还要滚出来装作是妖求饶，突显您的伟大。我呸。”</p>

万璃君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像是不舍得委屈自己，装着恭恭敬敬的姿态，却将心里每一处不满和苦水全然倾泻。</p>

“你们在商量什么，绿蛋怎么不知道。”</p>

矮了一大截的绿蛋像是被二人完全忽略。</p>

“你这个意思，可是不愿意？我可有一百个法子让你自愿。首先...”</p>

淮渊欲伸手开始数数，露出的笑令万璃君抖了三抖。</p>

“唉，绿蛋，我真羡慕你修为不足。”</p>

万璃君佯装哭丧脸看着绿蛋，后者则摆摆手。</p>

“行了，正午一过，便开始吧。”</p>

淮渊倏而正了正神色。</p>

“淮渊，这人世间的曲曲折折你可没我明白，得提个醒。小绿蛋别怕，跟紧我。”</p>

万璃君边笑边朝着绿蛋的头发故意扯上一扯。</p>

“绿蛋相信主人和璃君大人。”</p>

绿蛋尤为捧场，看着淮渊和万璃君自信拍了拍胸腹，像是对自己一样有信心。</p>

淮渊抿着双唇，点头示意万璃君说下去。</p>

“现在人间当朝皇帝萧义天，为了夺那前朝光辉，手段残忍亲手害了自己八个手足，还有一个也不知真假，听说活了下来。上位后呢，又无故暴政愚昧，害尽忠良。现在不知为何被一个老虎精缠上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就好像被逼着念佛续命了，依我看，也算是报应了。”</p>

万璃君摇着头，还有些许义愤填膺呢。</p>

“嗯，这番说来，他这皇帝定然是当不成，但自有天命，那老虎精出手太快，九重天都知道了。”</p>

淮渊沉思了一会，依旧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摸样说出，语气就像在陈述“今日午饭吃何为好”。</p>

凉秋正午的太阳不比盛夏毒辣，也不知今年的“秋老虎”何时来，但淮渊他们便要去会一会太极殿内的老虎精了。</p>

太极殿内。</p>

“吱呀吱——”</p>

镶金的重门被推开。</p>

淮渊抬腿走了进来，而万璃君和绿蛋隐了身，瞧瞧跟在一旁。</p>

“放肆！来者何人敢叨扰陛下休息！”</p>

太监声音尖锐。</p>

“救他的命。”</p>

淮渊神情恢复最初的煞气，指着床榻上病怏怏的人，像是傲视天下，毫不恭敬。</p>

“大胆！来人，赶出去！”</p>

太监欲挥手叫来侍卫，可被一浑浊虚弱的声音打断了。</p>

“救我的命？咳咳，那你试试，救不了就自缢吧。”</p>

十来个宫女围着一张明黄色的床榻，又是举着团扇扇风，又是半跪着递茶水。这此间龙纹环绕呈祥瑞之态，只不过榻上萧义天半掩睁眼，毫无天子姿态了。</p>

其榻前还摆着种种药汤，像是被许许多多医者诊治过了，再来淮渊一个这般狂妄的，他似乎也不抱有希望了。</p>

其实，在淮渊、万璃君和绿蛋的眼中情景，一切不是凡胎肉眼能看见的。</p>

“淮渊，你没告诉我这老虎精是个女的啊，我万璃君何时与女的交手了，就算是妖也没有啊，还如此...如此...”</p>

万璃君偷偷向淮渊传着耳音，捂住眼睛，有些看不下去。</p>

“我也不知，你见机行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