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知府软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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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兵分几路，确如冯葭所言在天黑前逮捕王大。</p>

王大被官兵押进公堂时还存有半丝侥幸，然而知府将白日冯葭还原的案件重述一遍后，其中不论是作案手法、杀人工具、甚至是他起初只想毒杀后才想到放火这点意图都一一对上，他终于万念俱灰。</p>

夜色降落，衙门后堂中灯火通明，知府坐于堂中。</p>

“犯人王大，毒杀全家，其恶行罄竹难书！天理难容！”知府将那签字画押后的认罪书掷在王大眼前，一拍惊堂木，“按大历律法......当斩！”</p>

当......斩？</p>

王大仿佛被人从背后敲了一闷棍，眼神涣散，像块烂泥般瘫软在地上，任由狱官将枷项戴在他脖颈上，至此，这起骇人听闻的王家毒杀案终于了结。</p>

王大被狱官拖入大狱，从冯葭身侧走过，她听到王大说：“听知府相公说，这案子是你破的？”</p>

冯葭淡淡回：“是又如何。”</p>

“我王家养了你十三年了，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本事，是我低估了你.....”他看冯葭，对方眼神如炬，背脊挺直，与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同。</p>

“早知如此......”王大眼眸微微眯起，道：“我就该杀了你。”</p>

冯葭不怒反笑，目光比寒冰还冷：“就算杀了我又如何？天理昭昭，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揭穿你的罪行。世间善恶，总有报应。”</p>

“世间善恶，总有报应......”王大喃喃重复，忽而狂笑起来：“世间善恶，总有报应？可这世上当真有报应？谢兰昭，你错了。这世道的恶报只会应在我等无权无势的可怜人身上！而那些当权者即便座下白骨累累，双手沾满鲜血，依旧稳坐高堂之上！”</p>

冯葭眼角微微一跳，隐隐觉察出这件毒杀案件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简单。</p>

“你为何杀他们？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妻子甚至怀着你的孩子......”</p>

“我是被逼的！”王大两眼充血，极近癫狂的边缘：“若我不杀他们，我就得死！我是被逼的！我要活！”</p>

冯葭的眉尖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直觉告诉她真相就在眼前，她不由往前迈了一步问道:“谁逼的你！”</p>

“说了又如何，他是那天之骄子，皇权贵胄，你能奈他何？”</p>

果然还有内情，且那人身份不低。</p>

冯葭道：“天之骄子如何，皇权贵胄也罢，只要你说出来，本官......”她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前世那个大理寺少丞，而是因八字被丞相府抛弃的小小庶女，于是轻咳一声掩饰道：“只要你说出来，知府相公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p>

王大的目光扫过冯葭，又转过头落在坐于堂上的知府身上，似乎是在权衡。</p>

冯葭看出了他的犹豫，道：“就算是知府不为你做主，你还可以去御史台，大理寺，甚至上京告御状，天下之大，总有能说理的地方。”</p>

当真可以说理吗？这天下难道不是官官相护？</p>

当真有人能为他们这些老百姓出头，为他们沉冤昭雪吗？王大盯着冯葭看了很久很久，才说：“那人是侯府之后，皇亲国戚，那人是陈......”</p>

“来人！将他嘴捂上！”</p>

押送的官差立刻捂住王大口鼻，王大的脸被挤压变形，满面涨红，后面的话全成了呜咽之声，硬是被生生拖下了堂。</p>

“大人这是何意！”冯葭皱眉望向发令之人，那人正是坐于“明镜高悬”匾额下的知府相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