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官清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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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兮瑶的小伎俩，没能骗过原病酒。炼棺师的局限性导致他没有见过与养灵纹、天培纹、泽相纹相似的魂纹，故而一时没看出来；但经楚兮瑶口诉后，想要再忽悠他没有改掉，那就不可能了。</p>

“臭丫头，想骗我还早五百年了。”</p>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严谨，大元宝棺典上千年的积淀岂能说改就改，先人的智慧哪里是你这个丫头能质疑的……”原病酒嘴里不停地训教，但是手上攀爬的动作倒是利落。</p>

他先是脚踩上棺床，右手抓紧棺邦，脚先跨进棺材里，再慢慢躺下，还不忘了喊：“臭丫头，还不快点盖棺。”</p>

“好。”楚兮瑶赶紧抬起立在墙边的棺顶盖，把棺材合上。之前棺木顶盖与两页的棺邦不符合，楚兮瑶便用地魂石做成寿器一角补全了。不尽美观，但实在丑陋。</p>

一盏茶之后，里边半点动静也无。于是楚兮瑶又枯坐了一个时辰，依旧没有动静；本想移至棺床前，敲棺材板，但她又想到永恒宝典中记载‘棺外惊人，气损魂伤’，只能作罢。</p>

炼棺师的局限性不仅体现在原病酒身上，在大元宝棺典中可见一斑。它有两个玉碑的厚度，又大又重，单手不能拿起，还得托着。炼棺师们当成一生的信仰，但在楚兮瑶眼里不过是在无名棺内看上一盏茶的功夫。</p>

七阶的本命棺有一千个魂纹，唯一炼制的人已经死了两千年了，时间过于久远，之后再也没有相应的风云人物出现。</p>

就是雕刻在玉碑林里的天下十大本命棺的八大棺材也仅剩图案供人仰望，其中所用魂纹多少具体名称只留下模糊的概念。</p>

天下第一棺与第二棺在永恒宝典上是两张空白的纸页待后人补充，如果仅限于大元宝棺典，那自己领悟的几千魂纹岂不是没有用无之地。</p>

总要有人做出改变，为何不能是自己？楚兮瑶坐在炼棺房的地板上，左手一个中牢纹，右手一个将臣纹，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一种奇妙力量传入魂魄，楚兮瑶细细感受，并在识海里记下。</p>

楚兮瑶渐入佳境，原病酒亦是没有注意时间在流逝。他现在已不知身在何处，就像在春天的微风里轻轻摇摆，很轻匀而舒适，又弗如暖泉中的鱼儿一般，温和而毫无厌倦；又有人在耳边喃吟低语，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是声音如此柔和。</p>

原病酒睡意渐浓，便沉沉睡去，世事不知，一切恍如梦境。</p>

等原病酒从棺材里爬出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p>

这是原病酒睡得最好的一次，他睁开眼看着画在棕茶色棺板上的魂纹恍如隔世。一切都像是前世发生的事情。即使掀开棺材板爬出来，还是恍恍惚惚，一时清醒不了。</p>

“老师？老师？”楚兮瑶的声音从深处，很深邃的地方传来，隐隐回荡。</p>

楞了一会儿，原病酒才真正魂归正位，只见他精神面貌大大超过先前，竟有生机还返的神迹。</p>

楚兮瑶大惊这本命棺的作用远远超乎她心中所想，难怪人人都要一口棺材。这一刻，她才放下只有死人才躺棺材的固不可移的观念。她看着那口外型实在不忍直视的本命棺，又放弃了躺进棺材里念头。</p>

原病酒看楚兮瑶的眼神一变再变，嘴巴微微颤抖，但楚兮瑶等了许久也没见原病酒说出话来，她从他的灰蒙蒙的眼睛里只读懂了震惊，其他的一些她没能看懂。所以原病酒真正想说什么，她也猜不准。</p>

原病酒憋出了一句话，排除了诸多念头说出口的话，简洁而明了，这大概是所有炼棺师都不会提出的要求：这口本命棺我要了。</p>

“老师，您确定？”楚兮瑶有点没脸皮了，这么丑的棺材，有人要，她也送不出手啊！</p>

“怎么？舍不得？”原病酒急眼了。</p>

“不是，不是，老师您误会了，怎么会呢！就是……它为着实有点丑了。”</p>

“无妨，无妨，娘不嫌儿丑，我好歹也是你半个师父，我不嫌弃它。”</p>

“那就送给老师。不过阵法还没布置完整，待我补上阵眼，炼制阵牌。”说完，她开了熔炉，熔化地魂石，倒于棺盖中央，熔浆顺着之前刻好的阵法符文流淌，在棺木上留下一条条灰白色的线条，紧紧捆住本命棺外围，随即亮起一道光，一息后又沉寂下去。</p>

炼制阵牌要容易点，楚兮瑶从地上捡起一块正正方方的边角料，手持狼毫用魂力在上面画下符文，同样入木三分。</p>

画好后，递给原病酒，“老师，您收好。”</p>

“嗯。”原病酒将幽寂守灵棺放入储蓄戒内，说:“我出去一会，给你办一个一阶炼棺师的令牌。你这丫头面目善和，免得被人欺负去了，要是他们有那胆子，有炼棺师工会给你撑腰。”</p>

原病酒还没教多久，就开始护着了。</p>

“我拿了令牌，可以随意出入炼棺工会吗？”</p>

“这是当然，幽冥界所有的炼棺工会随意进入。”</p>

后来，楚兮瑶才知道没有人可以任意杀害炼棺师，没有鬼修寻仇之事，只有炼棺工会清理门户之说。因而在炼棺工会门外喊冤叫屈的人也是有的。</p>

不一会儿，原病酒拿着一枚漆黑的似石似铁的令牌，上面凸刻着炼棺工会的徽章，一口六棱角，燃着魂力的黑棺材，给了楚兮瑶，她摸着炼棺师令牌上凸起的图案，总觉得这令牌像无名棺的墙壁。</p>

道别了原病酒，楚兮瑶出了炼棺工会，沿着来时的路回到卫家。</p>

离卫家一条街时，出奇地听到争吵不休和兵器发出叮哐的声音。待她靠近时，只见一群鬼修将卫家府邸围得水泄不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