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桃花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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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二人却都无法入眠。各自都想着来陵州这一路的所见所闻。</p>

世人眼中，妖为邪，又堪称绝色。惑乱人间，为恶为孽。虽妖有无数恶名，古往今来，与人相爱相杀，可细细想来，这三界之中，唯妖与人最为相似。妖，是人之本性。</p>

这一路上，念尘收了不少妖，亦救了不少。它们之中，有因贪念祸害凡人的，却也有与人为善，却受众人偏见惨遭迫害的。说起来，这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二人在吴州歇脚时，遇见的那位桃花仙。</p>

桃花仙并不是什么仙，只是一只小小的桃花妖，只是世人尊称她为“桃花仙”罢了。</p>

桃花仙原身是吴州城外一小土地庙旁的桃花树，只知有两三百岁的年纪了。然这桃花树不结果，不长叶，一年四季都只开花。长久不衰，当地人便将它当做神树，供奉着。每逢佳节，皆沐浴焚香，来此树下祈愿，祈求来年风调雨顺。</p>

这桃花仙也是知恩图报之妖，百年来吃着世人的香火，三百年便修成人身，足足早了两百年。于是那日起，这吴州城内便多了一位悬壶济世的女大夫陶夭。</p>

陶夭只说自己本是苍州医学世家，祖上曾在宫中太医院当值。只因苍州战乱，便与家人四处流亡，后于家人走失，便独自来到了吴州。</p>

开始众人虽觉这貌美女子身世凄苦，但也不大相信这小女子有多好的医术，稍有些钱的，仍是去那城中最大的医馆看病。</p>

然陶夭的到来却是穷苦人家的救命稻草，只因她看病分文不取，且无论什么疑难杂症，不出几日便药到病除。长此以往，陶夭便在这吴州城散开了名声，找她看病之人也越发多了。</p>

这陶夭常着一身粉衣，弯眉杏眼，总是笑意盈盈，发髻轻挽，一只桃花簪更显容颜娇美。可人儿总是格外吸引年轻后生的目光，几年里来说媒的人也是踏破了门槛，然陶夭总是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无此意。</p>

似乎日子会这般平淡下去，而陶夭也在吴州城中住了近四十年。可她似乎忘了，人会苍老，可她不会。</p>

众人虽惊异于陶夭的不老容颜，却也从未擅自开口问过，吴州百姓淳朴良善，心中都明白陶夭对他们的恩情。</p>

直到后来吴州城来了一位道士。</p>

“呸，妖气冲天。”道士在陶夭的医馆前嫌恶道。紧接着，抬脚踏进了医馆。</p>

陶夭本在为病人诊脉，却见一道士来势汹汹，虽觉察到来者不善，仍是问道:“敢问先生有何贵干？”</p>

“我？”道士冷哼一声，“我是为降妖除魔而来。”</p>

“敢问我这医馆哪里有妖？”</p>

“你便是妖。”说罢便抽出一张符纸向陶夭甩去。</p>

陶夭轻轻一跃，躲过了道士的攻击。</p>

眼看着就要一场恶战，医馆众人纷纷逃散，不出几秒便没了踪影。</p>

见医馆众人都逃散了，陶夭便也放心出手了，她左手掐诀，右手向着道士化出一道水柱，而道士抽出一张符，化出土柱，两者抵消，化作了青烟。</p>

二人又激战了一会儿，便从屋内打到了屋外。</p>

“我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何又要苦苦相逼？”陶夭显然有些吃力了。</p>

“妖就是妖，我降你无需任何道理。”道士轻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