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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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借着月光挑了几件大小适中的，又寻了块布料包着，转身又翻了出去。</p>

待到去酱料铺子里踩了一圈、回到城楼下头，东方已有些亮了。</p>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趁着守城的侍卫交班的功夫，狄青这才出了城，往张衷他们栖身的地方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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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和本听狄青说去探探城防，想着来回不过半个时辰；不成想到了半夜也不见他回来，因而一整夜都心神不宁的，反观张衷和毛谷倒是把心揣在肚皮里，睡得跟死猪似的。</p>

转眼天已有些蒙蒙亮了，晨光熹微中有人往这边来，她抓起身旁的长棍，警惕地注视着来人。</p>

“大哥回来了！张衷你醒醒，哈喇子都流到身上了。”李宜不知何时也醒了，一脸嫌恶得叫张衷。</p>

杨景和怒火中烧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强作冷静道：“城里如何？”</p>

狄青放下包袱，笑道：“找到了两名金明砦的士兵。”</p>

毛谷望了望狄青身后，却不见人影，疑惑道：“在哪儿呢？没瞧见呢？”</p>

张衷跳起来拍了他光光的大脑袋，骂道：“你笨哪，要是这么容易带得出来，还要我们来干什么？”毛谷一心都在正事上头、也无心理他，只问狄青怎么安排。</p>

“宥州西南城门冷清、守卫松散，三更又是换防的时辰，到时候杨统制和毛谷随我一并进城，你们俩就在外头接应。”狄青一面分派，一面拿出包裹里的衣服来。</p>

张衷不满道：“二哥也就罢了，毛谷还不如我呢，凭什么让他去？”</p>

“我在城里找了一家酱料作坊，到时候将他们二人藏在桶中，毛谷和杨统制扮作西夏人，将他们运出来。”狄青笑道。</p>

张衷反对道：“毛谷脸上这黑疤一看就是宋军，怎么假扮西夏人？”</p>

“我听说西夏人不仅要剃头发，还要耳垂重环。黥面可以贴着膏药遮住，但耳洞新打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李宜也附议。</p>

狄青解释道：“双耳垂环多是权贵人家的规矩，平民和将士少有这样的讲究，宥州城里大多都是不管的。”</p>

张衷好像想起什么，嘿嘿笑道：“大哥你这样门儿清，莫不是在宥州城里找了帮手？”</p>

李宜一听忙拉住张衷，果真听得毛谷追问道：“帮手？狄指使在宥州还有相识的人哪？”</p>

狄青俯身去拆包袱，回避道：“他胡言乱语的，你来试试，这衣裳合不合身。”</p>

杨景和正为狄青抛下他们的事情膈应着，这下又听他们兄弟三个说话遮遮掩掩的，心里更加不痛快了。</p>

张衷瞧见那灰布衣裳下头是一件玫红色的棉麻褙子、上头绣得花团锦簇，便拿起来对着杨景和殷勤道：“大哥特意给杨统制挑的衣裳么？杨统制您也试试吧？”</p>

杨景和瞧着那衣裳、脸上微微抽搐，怒道：“谁挑的衣裳、让他自己穿去。”</p>

张衷捧着那衣裳，嘟哝道：“这衣裳不是挺好看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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